他们兄妹俩先前都听周从燕说过杨臻有心痹之症,只是两人都未曾把那当过事。张白鹭认识杨臻是在杨臻最意气风发之时,黄拂衣所见识的杨臻也是世上最明媚的样子,以他们所想,世上怎么可能有什么事能挫败他,何况是那等矫揉造作的小病?
屋外的张白鹭到时也看过尤不谖的供状,可其中却未说明到底是何人害死了周从燕。“刘聂还没找到吗?”他问。杨臻始终未醒他盘问不了,但鸿踏雪却可以为他解惑,的确,目前看来基本可以确定是刘聂所为,若是被他逮住,他不介意破戒把刘聂碎尸万段。
“哪儿有那么容易。”鸿踏雪说,“天下这么大,随便找个山沟一藏就够难为人了,再说他要是逃到北疆东瀛之类的天涯海角去,更别想抓了。”论躲躲藏藏,他是行家里手,更明白其中深浅。
“可若真如钱津达的姘头所说,刘聂要是真那么恨杨臻,会就此逃到天涯海角吗?”张白鹭斜眼问。如果刘聂只是因为恨杨臻就把周从燕杀了——周从燕可是他的教主,那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嗳?”鸿踏雪来了精神,“老邓大哥也这么说。”
邓子高的聪明张白鹭听家里的老爹说过多次,虽然武功堪称逆元之耻,但那人的脑袋瓜子却好使得很。有邓子高跟他所见略同,他自然底气倍增。“邓前辈他们人呢?”他问。与其在此与鸿踏雪和一个哑巴耽误工夫,不如直接与邓子高等人切磋谋算。
“在衙门口看那群军爷审问之前抓住的那几个钱津达的干儿子呢。”鸿踏雪咋舌,“原来他们在庄子西边开过一场,那动静听着太瘆人,镇原侯世子就把他们撵到衙门里了。”
张白鹭皱眉,他没有那么硬的心肠去旁观审讯。“刘聂和杨臻之间是怎么回事?”张白鹭虽然与杨臻没有太多接触,但也自认为是了解杨臻的。以杨臻的为人,世上见他眼热心有嫉妒的人必然不少,但却难找出几个恨他的人。何况从前听周从燕和黄拂衣聊闲,他甚至知道杨臻与刘聂互有襄助,照理来说刘聂与杨臻的关系应该较张白鹭这些仅限于认识的人更近一些才对。
“老杨没说过,别人也没法知道。”鸿踏雪往墙根上缩了缩小声道,“不过我猜着应该跟刘聂那个傻妹妹有关系,听说几年前他妹妹被哪儿的地头蛇掳去困了好多天,是老杨在找大小姐的时候顺便救了她,后来他们又在神女峰上遇到了,结果他妹妹就缠上了老杨,老杨不答应他们兄妹俩又去找大小姐求情,闹得可难看了。”
张白鹭记起了这茬,当时黄拂衣跟他学过舌,有个女人追求杨臻不成竟然去求周从燕收留她,连那女人的家里人都求到了周从燕面前,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问:“后来呢?”仅是这样便让刘聂心生怨恨,甚至要杀了周从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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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试武大会的时候,他妹妹不知为什么死了,好像是寻短见,当时刘聂还找老杨去救人呢,只可惜没救过来。”鸿踏雪说。
“所以他是恨杨臻没救他妹妹?”张白鹭气得天灵盖里嗡嗡响。
“不晓得。”鸿踏雪撇嘴,怎么至于这样呢?他不理解。
张白鹭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吸气道:“杨臻是神医又不是神仙,真能救的话怎么可能不救,他就因为杨臻没救活他妹妹便杀了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