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书。”嵬名岘说。
周从燕见怪不怪,这家伙矜贵得不行,但某些意味上又异常好使唤。
“只有前四卷。”嵬名岘说,“还有两卷没写完。”
“噢,他怎么不等全写完了再送来呢?”周从燕从上面抽出一本翻着看。杨臻少有把注解写在正文之上的时候,页眉页脚行缝之间倒是有许多飘逸的小字。看着这些英俊潇洒的字,她就能想象得到杨臻写这些字之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说前四卷简单得很,你有空的话可以先看看这几本。”嵬名岘说。
“简单得很……”周从燕品味着这四个字。说得轻巧,他觉得简单别人却未必会有这样的看法。周从燕腹诽间一心二用地读完了一页,转念一回味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能记住十之八九。是她突然变聪明了,还是这些注解通俗易懂实在好记?她又翻了两页,再一回味果然还是可以想起来许多。她有了百般的兴味,捧着一卷书越看越起劲,一时竟忘了面前还有个嵬名岘杵着。
嵬名岘没有更多的话,周从燕既然没空理他,他也就能走了。
“等等!”周从燕总算是没真的把他轻易放走。她跑去后厅一阵搜寻,抱着一大摞书回来道:“呐,这是后四卷,你给他带回去让他继续用功。”
“好。”嵬名岘解下绑在腰上的包袱皮麻利几下把书包好。
“他在药师谷是不是?”周从燕问。
“对,我来之前他正要去找徐枢,说是想让他整理一下药师谷外的布置。”
“季菱还好吧?”
嵬名岘点头。
周从燕欢喜地笑,再过四个月,等孩子出生了她就能见到他们了。她说:“多谢你,一路辛苦了。”
嵬名岘不需要多说,背上大书袋直接扭头出了天宫。
周从燕窝在椅子里津津有味地啃完一本书,试着捡了几门好学的本事来回琢磨了几遍。
肖代篆轻手轻脚地进来问话:“教主,天色不早了,您饿不饿?”照平时的情况来说,这个时辰是周从燕忙里偷闲能歇一歇的机会,都是她主动走出天宫喘气叫大伙儿吃饭的,这回天宫外的人都等饿了还不见她出来,颇为奇怪。
周从燕这才抬了头,不过脖颈子却又酸又僵不大听使唤。外头天色已上暗霞,确实有些晚了。难得她用功一回,竟然一时忘记了时辰。她站起来伸着懒腰往外走着说:“是该歇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