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夔州来之前他俩的赌约一直续期到了现在都没能让嵬名岘如愿。嵬名岘后来也在反省自己,明明就只有十天,怎么就定性那么差忍不住不碰杨臻一下呢?他反思的结果是自己没有问题,全都是杨臻奸诈,眼看他要成功之际便来引诱他。杨臻上山的这几日他虽然心里痒痒,但似乎也找到了一桩妙宗——只要十天看不着杨臻不就得了么。
“这么快就办完了?”嵬名岘给他倒茶。
“大事不着急小事无所谓,下来遛遛。”杨臻说,“没准不久以后的将来我就得在那里落户了。”
“这倒也方便。”嵬名岘说。
杨臻喜他这句方便,确实谁都能方便。正琢磨着再给嵬名岘的赌约续上几天,却见他往旁边看了看。能让他动动眼睛的人可不多,杨臻一扭头,果然看见了花千树。
花千树也是径直往杨臻这桌来的,迎着杨臻笑脸直接坐下来,他往桌上杯里瞅了瞅呸声道:“在酒馆喝茶?你怎么想的?”他招手换来堂倌叫酒,又递出了自己的曲颈酒葫芦。
“你是又溜达到这儿了?”杨臻问。他觉得这等缘分值得专门提个巧字。
“是,也不是。”花千树的笑没了先前那般风流倜傥。
杨臻少见他这副卖弄玄虚的样子,一时觉得甚有意思。
花千树与他对饮两杯后,背手一掏,把一块半脸花面具拍在了桌上。
酒馆中的嘈杂瞬间消掉了一半。
若是没有镇消喧嚷这一茬,杨臻还不会多想,但加上这一茬,杨臻就瞬间明白自己这个江湖浪荡友人是何身份了。他并未立即说点什么,反而是盯上了花千树额头上的那根红绫。
花千树想跟他对眼对不上,就也发现了杨臻注意之处。他抬手解下自己抹额,将自己的观音痣公之于众。
杨臻眯了眼,仍无甚太大的反应,倒是从前的受害者嵬名岘有些坐不住了。杨臻欣慰于嵬名岘这回脑子够快,不过嵬名岘被驯化的远比从前沉稳了,有多少想法都不会早杨臻一步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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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杨臻也拿不准这中间有没有宿离的勾连作用,“来自首的?”
“算是吧。”花千树笑给他看,“前教主骗你是什么下场我都知道,所以来跟你坦白一下。”自首的前提是自觉有错,而在他看来实在要找的话,也就是这个错了。
杨臻的手在桌上画圈,他在气宿离什么宿离长久都没明白,眼前这个昔日酒友看来也没明白。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俩如此这般作为,到底是身份是装的还是先前的志同道合是装的?换个身份还能换一副心性么?他真的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