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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臻看着自己面前茶杯中随着旋流慢慢转圈的一小片茶叶,听着黄檗碎嘴叙话。
“秦大夫您真是好心,这要换作是我啊,我才不管姓孙的老头子和他的姨太们呢!”黄檗拨弄着桌上的茶壶噘嘴道。
杨臻笑了笑:“我是个大夫,本就该治病救人,惩恶扬善什么的,用不着我管。”
黄檗显然是想了不少,问道:“可如果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要是哪一天,秦大夫您的仇人将死在您面前,您会管他吗?”
杨臻听笑了,他想起了从前方廷和总是说他的一句话。
年纪不大,想法真多。
“你呢?要是你碰上了那种事,你会怎么办?”杨臻笑问。
黄檗看他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更不甘了,直道:“要是我,我肯定趁他病要他命!”
“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杨臻似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他从未体会过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想不出自己会怎么对待这种事。
眼下他心中所想的全然不是这些,而是方才给孙家那三口人把脉的事。他给那个不省人事的孙祖恩把完脉之后,只将他探到的脉象说出来了一半,他没说的是,孙祖恩有隐而未现的肝气不足之症,这个年纪能有这种隐症,只能是先天之疾。杨臻刚才主动给孙守禄他们二人把脉,为的就是看看到底是谁将这不足的肝脉木气传给了孙祖恩,可令人不禁尴尬的是,八姨太肝气甚足,孙守禄肝气也完全无碍……
杨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件能让孙守禄崩溃的事。
“好在秦大夫您的医术盖世,不然要是跟我师父那样再治出点什么事儿啊,咱们可就别想离开这儿了。”黄檗把杨臻清出来的茶杯又浅上了半杯。
杨臻直接笑出了声:“你这么说你师父,不怕你师父知道了眼冒金星吗?”
“我说的是实话嘛!”黄檗反倒委屈得不行。
杨臻是真越发觉得这小家伙有意思了,他觉得如今这小子只是跟了个大夫做学徒有些潜龙沉渊了,若是来日入了江湖闯荡,没准真能混出名堂呢。
“我虽说是初来乍到,却也听说了不少孙知府家的传言,”杨臻想证实一下他的猜想,“关于那个说孙知府没有儿子命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闻得此言,黄檗嘿嘿一笑:“秦大夫也听说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