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望着天,拇指在中指间按动记数,口中喃喃地念叨着,突然眼睛一亮惊恐地看向萧强,说道:“我们猜的没错,就是下星期的降福仪式那天,而且根据《圣典》,我好像还得知了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的具体时间!”
青青快速翻阅着展示架上那本巨大的《圣典》,就像一个记账的会计翻审着手中的账本,生怕疏漏什么细节。《欧若拉书》中的文字与章节在她眼中迅速过滤,在脑中不断审阅。第三章……第二节……诗篇……时间。
短时间内,记载着千文万字的古籍毫无保留的在青青思维里展开了。
紧接着,像一声巨大的枪声惊散了鸽群,脑海里审核的所有信息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两段普通却又充满寓意的数字。
想明白的青青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惊恐地看向萧强:“就像你说的,线索都隐藏在细节之中……”
“怎么了?青青你发现什么?”萧强问。
青青转身将那本巨大的《圣典》搬了出来,找了个比较大的书桌将其摊在了上面,依靠着自己非同寻常的记忆很快便找出了《欧若拉书》中,隐射七宗罪的那些段落。“拉斐尔先生,虽然我不是虔诚的宗教信徒,但是我还是知道关于《圣典》的一些常识。为了方便信徒阅读和神职人员讲经备注,里面每一‘章’的每一段话都被数字记录框好,是吗?”
拉斐尔有些不解为何青青要问这个,还是点了点头:“是的,的确是为了方便,只要说某一书的第几章第几节,可以非常容易翻到。”
“是的,”青青重新指向书本,“就像但丁刚刚说贪婪,‘二十一章,第三节’,一般书写的表达方法是直接用数字表示:‘21:3’。由此,淫裕便是22:14,还有暴食,10:30……你们觉得这像什么?”说完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中充满了破解迷题的紧张兴奋,然而所有的人都瞪着她,似乎并不明白她在表达什么。
除了伯爵……
“像时间啊,晚上九点三分,十点十四分,还有早上的十点半。这是幼儿园就教的基础常识好吗?你们怎么反应这么慢?天哪,我真对咱们国家这些新生代的生活常识教育感到担忧!药丸药丸!”说完伯爵发出了一声悲叹插着腰,懊恼地瞪向天,期待众人对自己忧国忧民的态度而感动鼓掌。可惜并没人理她……
被伯爵这么一点,萧强瞬间看通了里面的门道,兴奋地大叫:“对啊,时间,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一算,下一个受害者被害时间应该是,早上的十点半?!不愧是我梦幻第一天才的女人,天资聪慧,来奖励亲亲一个……”说完就撅起个嘴巴往青青脸上凑,结果被伯爵一一巴掌按进了旁边用于净手的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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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我想出来的好吗?谁要你的亲亲啊?我要鼓掌!!!”伯爵不满地甩着手上的水。
萧强挣扎地从洗手池里站了起来,迫于伯爵的淫威,不甘心地鼓起了掌:“满意了不?”
伯爵不满:“大点声,听不着!”
“听不着?伯爵,你作为梦幻世界最伟大的艺术家,文学家,教育家,早就享受多了无知的人们因你的启蒙,而给你鼓起的感激掌声。我这种掌声太无聊了,如果伯爵有兴趣,我还可以为你来次爱的鼓掌!那可比光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有意思多了。”说着,萧强猥琐的笑了起来。
伯爵听着,想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但随之感觉不对,又是一巴掌把萧强甩进了池子里。
教皇内侍看起来很不安,杀人凶手拿着圣书当做自己的变态的参考让他觉得非常恶心。“但是,有什么证据能说明青青姑娘你的推断是正确的吗?”
“青青姑娘的推断的确没错,”但丁指着卷宗说,“就拿目前为止知道的园丁和张德妙来说,前者预估的被害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而张德妙上次的自焚时间恰好就在晚上的十点左右!”
“我靠,蛋疼,怎么每次都得我们提醒你,你才发现事情不对劲的?你那本卷宗到底有没有看?”萧强无语地问道,而但丁只是尴尬地耸了耸肩。
“现在知道的潜在被害人是那位叫茜拉的嬷嬷,”青青诚恳地看向拉斐尔,“先生,我知道您为了压着这些事情已经非常劳累了,希望您考虑下,现在的处境,用您的职权掉一批人来保护她……”
教皇内侍的为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他们推导出来的这些线索并不太相信,但也没再对他们的推测表示更多的质疑。“孩子们,你们的努力让我非常感动,为了拯救阿斯加德拯救教会的名誉,我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生命。可是现在临近降福仪式,已经拨不出人手了。你们也知道,这些事情除了高层以外没人知道,我也不太敢打草惊蛇。我会跟何塞先生沟通下,尽量帮你们。”这位年老的神职者此时似乎表现出了一种怪异的镇定,他伸过手紧紧地捏着萧强的肩膀,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我相信你们能够阻止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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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在降福广场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里面暂时关押着需要审判的罪犯和违规者,虽然这里外表古朴刚劲的花岗岩墙壁与盐矿浮雕,让之显得与周围富丽堂皇的教廷建筑属于一个群体的,但从里面时不时飘出来的,难以描述的恶臭让海姆达尔侍卫都没什么兴趣在这驻守,只有可怜的城内侍卫能够胜任这一职位。
一名侍卫不耐烦的看着远处那些打扮庄严华丽的神职者与海姆达尔侍卫在降福广场那徘徊装点,不禁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些许惆怅,若是自己出生能有半点幸运也不会在这看门了。
伴随着一声声由金宫大教堂那高耸入云的钟楼内传来的神圣钟声,换班时间到了,然而这名侍卫压根没有任何喜悦的情感浮现,不过是从外面换到里面而已,比起里面,他还巴不得就一天驻守在外面。
他与交接的侍卫行了个礼后,十分不情愿地闭着眼走进了看守所那阴暗潮湿的内部,好像闭着眼就能忘记一切似的,然而视觉感官让他逃避了,听觉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他一进关押牢房,一声比一声高的叫怨声谩骂声哭嚎声,像是化成了型,如洪水般灌进了他耳洞。
他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果然,一群群被关押的罪犯靠着牢房的栅栏,对着他的方向嚎叫着伸着手,就像一群群饿极了的僵尸一般,让他有种堕入地狱的错觉。可是在这群极力声称自己无罪的罪犯之中,有个女生特别显眼,没人敢接近她,而她反而十分淡定地坐在一把椅子前,用水魔法烘着一壶茶。
侍卫楞了一会,接着勃然大怒,立即冲向了关着她的大门指着她怒声问:“小姐,你这是在用魔法吗?”
呆在这恶劣肮脏的环境下,反而还干净如洗的轻纱舞风惊吓地轻捂小嘴,接着微笑双手一摆:“噢,你是说这个?怎么会,这是我的下午茶,想不想试试?”
侍卫皱起眉头眨了眨眼:“什么??”
轻纱舞风提起了茶壶转向他,用着极其淑女的笑容继续道:“就是甩了点水,接着控住了下它们的分子运动加热而已。毕竟真正的淑女,在哪都不能缺少下午茶,不是吗?哦,对了,只是茶水而已,不是什么魔法,是科学,请不要乱想哦,真想不想来点?”
侍卫表示不信,掏出钥匙准备开她的牢房门,不耐烦地催促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东西,阿斯嘉德禁止魔法,你快把你的魔器给我!你这是公然违反监狱治安,以及社会治安条款……”
轻纱舞风又是惊讶地一轻叹,接着严肃地放下了茶壶:“吼,本来还有一道冰淇淋甜点的,如果你态度好点,我还会给你演示下我无师自通的冰火两重天——你肯定是新来的,”接着她掏出一沓信纸和一只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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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
“联系我的律师,冤枉我纵火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还限制我的人生自由,顺便联系下你的上司,我要让他炒了你。”轻纱舞风一边写一边高傲地说。
侍卫瞪大了双眼交叉双手,不可理喻地看着还在写信的轻纱舞风,刚要发作,后边却突然出现了一行城内侍卫。他们敲了敲门,大声问道:“当班的,谁是当班的?”盯着轻纱舞风的侍卫不解地看了下他们,接着恶狠狠地瞪了还在写信的轻纱舞风一眼,走向了门边。
轻纱舞风见他走了,放下了笔,打开好友栏想联系萧强怎么还不来救她,却发现从遇到到现在就没加他好友,她一阵白眼加吐槽,接着选了“问题热线”,没过多久就通了:“嗨~你好,我是轻纱舞风,恩恩,非常感谢。是的,我遇到了个麻烦……”
侍卫走向了那一队人,领头的点头示意,接着小声说:“我们要找那个魔女。”他心领神会,指向了还微笑着在找客服大妈投诉的轻纱舞风。
“你就是轻纱舞风,那个纵火的魔女?”见到这一队严肃的侍卫,轻纱舞风并没有丝毫紧张,她放下了一直佯装淑女的脸,不耐烦地离开了投诉热线,毫不客气地回道:“WHAT?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要纠正你,我不是魔女,不是巫女,不是女巫也不是巫婆,更不是小魔仙也绝对不是舞法天女,我是魔法少女,靴靴。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客串下其他角色,只是觉得她们的咒语很酷,但我是玩水的,鼓捣不出火,你的逻辑很有问题……”
“我们该上路了,法庭宫的异端审判者希望在降福仪式之前就审判你,所以你的审判日期改到了今天下午,请跟我们走一趟。”侍卫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听到这轻纱舞风惊地瞪大了双眼,准备写给萧强的信和还在烘烹的茶摔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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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晒得萧强睁都睁不开眼,尤其是刚刚从那四周涂满压抑颜色恐怖壁画的阴暗教堂里出来,简直是一种恍如隔世的解脱感。
“所以,没人帮我们,我们还是得自己去找那个叫什么茜拉的女胖子?”萧强问。
“目前看来是的,但是我们还是有充分的人手。时时刻刻盯着她不会出乱子的,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但丁说。
“让那个修女当诱饵,把幕后凶手钓出来吗?”青青说,随即担心地摇了摇头,“万一我们搞错了保护目标怎么办?而且到现在为止,唯一让我们觉得是凶手的那个海拉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的身份,我有点担心她。”
“简单啊,”伯爵对着萧强点了下头,“咱们出海,或者找条河把他扔进去不就得了么?你们之前不一直说萧强遇到水就见到那女鬼,咋就一直没试验这个推测对不对呢?”
“我靠伯爵,你要谋杀亲夫啊?万一我下去了上不来怎么办?我觉得不能听那个公公的,我们还得把目标放在女巫身上。蛋疼你说女巫在北边是不?要不在下星期这个什么集体迷信活动之前,我们去一趟问清楚。”萧强说。
但丁一听,头跟拨浪鼓一样拼命地摇:“那地方可比苦难湖远多了,而且那里有很多强大未知魔兽。还有女巫见到你这个魔冥神将和我这个海姆达尔侍卫,不生吞活剥了我跟你姓!”
“难道我们就这样守株待兔么?”萧强生气地说,接着瞥到一眼青青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包裹里,“青青,你藏着什么好东西呢?快给我看看!这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晚上要给我们什么惊喜??哎呀,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玩这一套干什么!”说着就要去抢。青青无语,大方地的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本书,缩小版的《圣典》,萧强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玉女心经加强版》或者《怎么与亲爱的TA和谐的瑜伽》呢!青青你看这东西干什么?”
“我刚刚翻阅线索的时候看了下,对欧若拉,还有主神的历史有些好奇,就找拉斐尔先生借阅了一本,”青青说,“或许也能在我翻阅的时候找到更多线索吧……”
萧强看着青青手中那本黑皮的书,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一阵嘈杂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只见远处突然聚集了一大堆人像是看什么热闹,但他们高扬的双手和手中的杂物表示,他们看的可不是什么猴戏或是商品大促销。萧强但丁两人点了点头,立马跑去凑热闹,拨开拥挤的人群,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的萧强瞪大了双眼,只见一群侍卫押着轻纱舞风缓缓向前。
轻纱舞风此时的内心活动可是活跃到了极点,她哭丧着脸,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尤其是出门看到这么多莫名其妙对自己愤怒的人群之后她差点崩溃。
“淡定点,小舞,”她内心努力安慰着自己,“至少你今天穿的不错,穿着你最爱的高仿香奈儿东方屏风水纹一套,记得微笑,微笑!这样自己被那些记者拍出来的照片就会显得更加自然,不出晚上就能发表在微薄上没准又能抢汪峰的头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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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紧抿的嘴唇舒展了开来,她微笑着,就像个公主一般朝着道路两边不断给她扔烂菜叶臭鸡蛋的路人示意,若不是被押着,她都可能开始招手了!
“OH-MY-GOD!小舞你在想什么!!你穿的不是东北花棉袄晚装跟张馨予在走戛纳红毯!!你是被冤枉的,你该大吼大叫,学那些比伯小天后的脑残粉为自己辩解——你还是个孩子啊!!!”轻纱舞风巴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开始酝酿情绪,刚要大吼鸣冤,却没想到情感酝酿太过,气没顺上去,还没站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边干呕一边摔倒在了地上。
“OHHHH-MMMMYYYY-GGGGOOODDDD!!!天哪,我竟然像黄圣依一样在走奥斯卡红毯时晕倒了!!我有没有走光??呼……还好今天穿的不是露胸,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露的——等,等下记者有没有在拍?我要不要摆个好看点的角度和姿势?——不对不对你在想什么!!!他们绝对会认为我是罪犯,这么LOW这么婊气,天呐!!救命啊!!!!!”
尽管轻纱舞风内心戏早已狂风暴雨,外部人也只就看到这一因妖术纵火而起诉的女巫在被扣押的路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惊一会乍跟疯了似的。
萧强莫名其妙,抓起一个路人问到:“这女孩怎么了,为什么被押起来了?”
“怎么了?果然神父大人说得对,接触到魔法的人脑子都有问题……”路人甲说。
“会不会在里面吓的?听说监狱里都是一群几渴得不得了的男人,这一小女孩,啧啧啧……”路人乙说。
“哪呢,昨晚的火灾听说是她弄的,估计又是一个传火传疯了的女薪王……”
也不管四周的侍卫和路人,萧强拼命地挤了过去,却又被人群给推了回去,好不容易找了个高台跳了上去却看到轻纱舞风已经被押进了囚车,两人四目相对,一边惊讶一边先是惊恐又是无奈又是兴奋,最后化成了愤怒,接着嘣地一声,一阵烟雾腾起,将所有的人都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