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邀不知她离开后,有人在敲诈勒索。
裴家不算善类,但祝无邀不敢动手,因为背后那张利益的巨网仍在,除去裴家,说不定下一个被派遣至此的人更加残暴。
南离城的事情,教会了她太多。
做事不能只凭正义与否,还要看是否能为弱者争得实利,有危险的事情要自己去做,不能拉他人下水……
祝无邀早晚是要离开的,她不能为了自己得意,肆意妄为,留下一个烂摊子。
所以,她逼迫裴家坦白、背叛组织,自己独身西行,想得是让他们担惊受怕、既而明哲保身。
至少别那么张扬害民。
她依然兢兢业业地摆了一天卦摊,试图将叶小舟钓出来。
从中陵城出发时是两个人,现如今她要去太白宗管辖的西方地界,就算不同行,也总得辞别。
可叶小舟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她分道扬镳。
又或者早不在这城镇里了。
她一边收拾着卦摊,一边琢磨着叶小舟的想法,莫不是真的气恼、自个儿逍遥去了?
那天舞狮之事,确实将两人的行事作风显出了差别。
叶小舟负气离开,倒也说得过去。
但祝无邀无论怎么想,都觉着这事儿不太对劲。
虽然和叶小舟相处时日不多,但祝无邀对她也还算了解,如果真得将人惹生气了,叶小舟能这么潇洒的离开?
恐怕走之前,得先来敲她闷棍,捉弄报复一番用以出气。
可祝无邀到今天都平安无虞。
那么叶小舟的离开,必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
她就是找理由散伙,想自己出去玩!
祝无邀想明白了这茬,咬牙切齿地开始收拾卦摊。
她发誓,这一年都不和叶小舟当朋友了。
这些天祝无邀几乎逛遍了城镇,饭馆酒楼、戏院茶馆,逐一走遍寻觅叶小舟。
可惜不见人影。
不仅是叶小舟躲着她,还因为祝无邀寻错了地方。
她从未去过花楼和赌场,亦未趁月挂柳梢头、去江面小船上寻那抹浓烈的红色,所以她找不见人的。
祝无邀爱去的地方,叶小舟觉着没意思。
而叶小舟在的地方,从来不会有祝无邀的身影。
就像初相识时,若非一枚铜钱指路,叶小舟这辈子都不会去墨痕书坊,不会看见那书名独特的话本,不会知道那位无语先生。
更不会夜半无约人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