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邀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假千金》收回去,说道:
“红尘仙才是害了人的东西,教人们行善求利,强求善名,徒增杀孽。”
廖长老摇头道:
“错不在书。
“行了,磨叽这些没用的作甚,赶紧捡起你的佩剑,你一个剑修、连剑都拿不稳,做什么吃的?”
他眼睛一瞪,想起来了正事儿。
只觉得祝无及跟他磨叽这些,是在偷懒,一点儿没想到这皮囊下的人是在真心好学。
几个时辰过去。
直到纠正了祝无及用剑的陋习,廖长老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看着师尊的背影,祝无邀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仅是装作筋疲力尽的模样,主要是这几个时辰演下来、祝无邀当真是身心俱疲。
既不能进步太大,又不能当个榆木疙瘩,有所进步的同时、还要将本身的剑意隐藏好。
只是祝无邀也没想到,廖长老居然真的教会了她些东西。
她虽然在演。
但本就没意识到的错处,自然想不到要去遮掩,一并呈现于廖长老面前,随着那些故意为之的错误、同时得到了指正。
等到廖长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祝无邀抬手布下结界。
她回到房间中,书案上的涂画,重新换成了没写完的话本。
「该看的人看不到,不该看的人反倒得了些狗屁道理,高高在上地去指点无能为力的弱者。」
祝无邀拎起那几张宣纸,看着上面的墨迹,注视良久,然后将它撕碎,掌心翻涌出火焰,将未完的话本尽数焚去。
她写假千金时,多少有些宣泄情绪的意味在。
因此考量的东西太少,只希望类似的悲剧、不要再次上演。
也许本意是好的,却最终成为了另一种的「何不食肉糜」。
她回忆起廖长老说得那句——
「你说这些巨阙派修士被骗了灵石,最终苦的是谁?」
还能是谁。
自然是比他们更弱之人。
一层层搜刮下去,每一阶层都从更弱者身上获利,到最后,苦的只会是最底层的人。
这是结构造成的必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