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摸了一把井绳,“咣当”一声,原来是绳子已经腐烂,经不住这一下,齐齐断开,下头拴着的木桶掉到井底。
“井都干了,”连钩漌低声道:“这寨子恐怕真没有活人了……”
魏西用汗巾擦了擦手,听见进了竹楼的秦枫让她过去。
“看看!”打开箱盖的秦枫侧开身子,“是人祸!”
比不上南江人做首饰的高超技艺,木箱子的手艺十分粗糙,箱体还有毛刺,挂着两块布条,里头是一具孩童的尸骸,当胸的地方骨头断裂,底下是干涸的黑血。
“这是刀口,”秦枫语气中有些不忍,“一刀下去这孩子便没了命。”
魏西比划了一下箱子的大小,被杀死的小孩估计只有七岁,应该是藏在箱子里,不料被人发现,最终命丧黄泉。
“这地方闷热潮湿,尸体在箱子里才保存得完好些,”魏西伸手把挂在毛刺上的布条摘下来,“我们没发现其他人的尸骨,恐怕都烂没了。”
布条的边缘很不平整,魏西估计是动手的人掳掠财物时刮到了毛刺,藏在箱子里的小孩自然无法逃过一劫。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小孩都不放过!”连钩漌别过眼去,“傻孩子,箱子里最不能藏人……”
这栋竹楼虽然乱糟糟的,但也能看出来曾经住了一家人:床头绑着驱赶蚊虫的药草包;窗户底下倒着个陶土瓶,枯萎的山花一半在瓶里,一半黏在地上;两把靠在墙边的长矛,矛头有些钝,应该是等待保养的武器……
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魏西脚边有个小木马,行凶之人把这个玩具踢得仰倒在地。
魏西把木马摆正,上了二楼。
二楼原是储物间,如今没剩下多少东西。先上来的秦枫指了指垂吊下来的竹笼,“是培养蛊虫的笼子,没有活的了。”
南江人擅蛊,这户人家养蛊虫没什么奇怪的。蛊虫是人培育出来的工具,无人照顾,奇形怪状的蛊虫估计也没比它们的主人多活几天。
“真是奇了怪了,”连钩漌轻轻碰了碰附近的一个竹笼,“这家人会使虫子,怎么还会惨遭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