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没曾想王子服话并没有说完,只听他冷声说道:“这是从哪座宫里来的旨意啊?可是黄司徒……”
“不是,宫里自然是皇宫里。”宦官不咸不淡的说:“王将军,他们那个不叫圣旨,顶多是个命令。”
王子服被这句话呛得不行,大汉中枢大臣们办公也是在皇宫里,皇帝下的旨意都要在那里过一遍才行。身为内侍这宦官不可能不明白,却这般揶揄他。
“哼。”王子服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圣旨,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别连个印玺都没有,是某些人矫诏。”
没有皇帝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却不能说出来。王子服只能拿玉玺说事。
宦官闻言却笑了,一点儿也不避讳的说道:“放心,咱就是拿个萝卜也给你刻出来。”
“放肆!”
王子服大喝一声,抬手照着宦官的脸就扇了过去。
宦官的话其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了,就连久经战事的曹仁都愣在当场,他也没想到这宦官这么敢说。一时没注意,想要救援已经晚了。
谁知那宦官也不闪不避,抬腿后发先至,一脚将王子服踢出一丈开外。
“王将军,你这可就是班门弄斧了。”宦官掸了掸衣袍,不屑的说道:“咱的爹爹可是吕强,别说是收拾你了,就算是曹中郎将……哼哼……”
王子服差点儿被宦官的阴阳怪气给气死,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宦官大骂:“吕正!你何来正直一说?吕汉盛忧国忧民乃是侠之大者,而你却甘愿做奸佞之走狗!你对得起吕汉盛的在天之灵吗!”
这个宦官居然是吕强的义子之一吕正,他曾经被王弋派给甄姜去构建情报网络,只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当然对不起了。”吕正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他看向王子服的眼神忽然有些冰冷,淡淡的说道:“我父亲是多么高尚的一个人?心系天下!他为了你们这些士大夫们四处奔走,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游说先帝。可是你们呢?他临死前我求过所有能找到的大官,你们谁伸出了援手?所以我成不了父亲那样的人,我甚至都不是人,我只能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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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吕正身上撒发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就连曹仁也不例外。
曹仁丝毫不怀疑吕正对自己武艺的质疑,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已经将自身武艺放下很久了。
那一场幽州支援青州的战争给曹操麾下所有武将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也改变了他们许多。夏侯兄弟和曹洪在拼命打磨自身实力,希望有一天能像赵云那样穿梭在万军丛中。但曹仁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另一个人——徐荣。
徐荣的指挥能力曹仁自认做不到,他的梦想是统帅一支强大的军队征战,徐荣本身的武艺如何曹仁不知道,可徐荣那镇定的指挥能力让他颇为羡慕。
于是曹仁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开始刻苦阅读兵书,希望有一天能在曹操麾下独当一面。
当然,放下武艺不代表不能打,在场的这些禁军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什么样的尸山血海他没见过,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宦官震慑住。
王子服也有些心虚,但他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不害怕吕正的人。
大多数时候无畏来源于无知,王子服的无畏更甚,他压根儿就看不上宦官,甚至可以说宦官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哪怕是吕强也是如此。
大汉被那些宦官祸害的实在是太惨了,导致宦官毫无信誉可言。王子服又不是党人士大夫最上层那一批人,他根本看不清真相。
于是王子服站起身来,有些阴狠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北边儿来的。哼,你那个弟弟吕邪可是王弋那个乱臣贼子的贴身护卫,你是什么背景?”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曹仁甚至将手不自觉按在了剑上。
曹昂也懵了,他知道吕正是父亲信任的人,没想到居然是王弋的细作?父亲看走眼了?还是这吕正花言巧语懵逼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