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东西南北皆来客

蝼蚁求生录 可爱拽拽 4613 字 2个月前

“秋哥哥,你快醒醒,呜呜呜,你别吓我了……酒哥哥,你快来,秋哥哥怎么还不醒不来啊……”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小小的哭声传来,李秋的眼皮慢慢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匆忙赶过来的酒瘦,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对小小说道:“这不是醒过来了么,你秋哥哥贪睡,多睡了一会,别担心了。”

小小听到酒瘦说李秋贪睡,顿时不乐意了。不过看到李秋醒了过来,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她还是选择原谅和尚。

李秋赶忙安慰小小道:“小小,秋哥哥刚才打坐吐纳太过专注,没听到你的声音,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在他心底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女子被自己那天疯狂吐血的事情吓着了,只要看到自己没有醒着,便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显得异常紧张,动辄就哭。

其他人看到李秋醒来,也都知道是虚惊一场,于是便放下心来。只有薄恨有些不悦,她刚才正在驾驭虚天梭,冷不丁被小小的哭声与喊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李秋又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幸亏李秋醒来了,眼看没有什么大碍,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御梭前行。

看到小小还在紧张地抱着自己的胳膊,李秋无奈道:“小小,我真的没事了。才分开几个时辰而已。你去玩吧……”

“几个时辰?秋哥哥,你打坐都三天啦,我过来叫你陪我玩,却怎么都叫不醒你,所以才会这么担心……”

李秋这才知道自己在灵海之中竟然待了三日之久,又算了算日子,便推测出再过十五六日便可以抵达浊龙墟。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走到薄恨身边,替代了薄恨的位置,由他驭使虚天梭,让薄恨好好的打坐调息一下。

薄恨便退了下来,不过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吐纳,只是在一边看着李秋御梭。

李秋感觉到了薄恨异样的目光,便转过头,看了一眼薄恨,见到薄恨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便自己将自己全身上下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好奇地说道:“怎么了,我哪里有不对吗?”

薄恨说不上来,不过总是这么盯着李秋看,确实有些唐突了,便摇摇头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与三日之前相比,显得有些陌生,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却又无法言明了。”

李秋自然知道自身哪里发生了变化,只是暂时不能说出来,于是便对薄恨说道:“差点殒身在此,凶险至极,现在终于活了过来,我的心中颇有一种‘九死一生’的庆幸之感,可能就是因为这点,你觉得我身上有所不同了罢。”

薄恨听了这了解释,也只好点点头,毕竟只有这个解释最符合李秋身上发生的变化。但是既然李秋说道了“九死一生”,薄恨便将目光看向了一直盘坐在地的风奿儿,她已经保持这个动作五十余日了。

“你们两个……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薄恨咬了咬嘴唇,终于将这话问了出来,她想要李秋给风奿儿一个交代,更要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李秋很想说一句“事急从权”的,可那样的话,对风奿儿太不公平了,有翻脸不认账的嫌疑,相信这里的其他人都会大大地鄙视于他。毕竟口口相对这种举动,与男女亲热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而如果要说什么“以后好好待她”之类的,就见眼前的薄恨目光灼灼,那里面不但有火焰,也有冰寒,甚至有凌厉至极的杀气。

一时间,李秋陷入了两难之地,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施主,三日前就答应了和尚,说你醒来后要过来陪和尚一起喝酒,怎地好食言而肥?……小小,去替你秋哥哥驾驭飞行法器,让你秋哥哥过来陪和尚我喝酒。”

酒瘦和尚一句话,总算是救了李秋的狗命。

小小心思单纯,也不知道酒瘦这句话中的深意,她确实觉得秋哥哥辛苦,过来喝点酒也是应该的。便跑过去替了李秋出来。

李秋“灰溜溜”地朝着和尚的位置走了过去,他突然停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怎的自己就好像被抓奸似得成了过街的老鼠呢。他想回去跟薄恨解释一下,自己与风奿儿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当时的他已经几近昏迷,根本身不由己。

可是他突然又想到,自己与薄恨什么也没有发生,凭什么去跟她解释!

踌躇之间,空中已经飞过来了一个黑色的酒坛。

李秋一把接住,揭开封泥,一股酒香顿时飘了出来。

“尝尝,这是和尚我当时来南海的途中,经过一处叫做‘和平渡’的小镇时,特意停步下去买的。当时这酒的香气,就连我在空中飞行都闻得到……”

“和平渡”,一听就知道是个靠近水源的小镇,从来好酒必靠好水出。

李秋浅唱了一口,果然辛辣之中略带甘甜,酒液入腹,香气也能溢出口鼻。

“果然是好酒。”李秋不禁大赞一声。

小主,

于是两人推杯换盏,就在这飞行着的虚天梭上,痛快畅饮起来。

酒酣之际,李秋突然问道:“和尚,不对啊,我记得当年佛宗因为你破了荤戒还惩罚过你,怎么现在看你饮酒如此痛快,难道佛门改了规矩不成?”

酒瘦这时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神色黯然,又对着北方的虚空,双手合十,遥遥拜了几拜,最后才叹气说道:“哎,真是一言难尽。师傅说我,‘将来是个真佛,却成不了和尚’,让我好好参悟,好自为之。”

“将来是个真佛,却成不了和尚”?这话里面带有极深的禅机,李秋暂时领悟不了其中的含义。

酒瘦看见李秋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反而眼中露出颇多关切之色,心中一暖,便将他在宗内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回宗之后,宗内便有戒律殿的僧人说我破戒,要将我逐出佛门,师傅为我求情,说我率性,初心不改,且留在佛门出力,以观后效。宗内这才罚我五年内不得出宗门一步,直到筑基方可……”

酒瘦又喝了一口酒,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小小蹑手蹑脚地过来了,看来非常想听酒哥哥给她讲故事。酒瘦抬起头向前望了望,见到逐云正在那里操控虚天梭,也就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到后来,那日筑基的时候,我直入筑基中期境界,宗门内所有的人都被惊动……”

在场众人除了风奿儿还在闭眼打坐之外,全都转过头看向了酒瘦,眼神里都是相同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酒瘦浑然没发觉这句话对周围听众的震撼有多大,还要继续往下讲。

“酒哥哥,你是在筑基的时候,直接晋阶到中期的吗?”小小两只眼睛满是好奇,这个消息她决定回到宗门后,一定要讲给三里师姐和水佩师姐听,吓死她们两个。

薄恨与逐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在筑基时直入中期门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都想要问问酒瘦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可是酒瘦并没有在此处多说,两人本来还想着再问问酒瘦的,可是很快,她们的想法被酒瘦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自此之后,宗门之内可能觉得我是可造之材,便不在我破戒的事情上纠缠了,师傅于是说出了那句话,‘你将来是个真佛,却成不了和尚’。我本来那时就想寻你一起出去游历,谁知去非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眼看他被废了修为,打断四肢投入极阴洞,我无暇外出,只好每日偷偷前去陪他,为他说法,希望他不要生出怨恨之气,去非师弟每日眼神空洞,不发一言,我也被戒律殿僧人发现,于是不敢随意前去看他了……你来信让我前来南海一行,临走之前,我又偷跑去极阴洞,告诉了去非这个消息。他听后,只说了一句话……”

说道此处,他突然停顿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李秋,犹豫着要不要说。

李秋道:“不知去非师弟有什么惊世之语,和尚你但说无妨。我也很想听听他在这种境遇之下,会说些什么。”

酒瘦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他说,佛宗所有人都是狗屎,都该去死!”

“噗”,李秋一口酒喷了出去。

小小显然是被去非的这句话给惊着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薄恨与逐云也觉得去非这话太过了,这么说,就连他自己与酒瘦和尚都骂进去了。

“小和尚说的话倒是有那么点道理,就是把酒瘦师兄也骂进去了不好。酒瘦师兄在危境之中,几次舍生忘死,那句‘我不入风暴天雷海,谁入?’的话,风奿儿至今想来,颇有佛门的大无畏奥义。”

众人这才看到风奿儿醒来了,正朝这边走过来。

小小最是高兴,这里面的女子里,她与风奿儿最是相熟,看到奿儿师姐终于从打坐中起身,连忙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