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确实想起来了，还比祁景凛想象中的记起了更多的事。

靠在竹林粗壮的竹子上，顾瑾闭眼调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萦绕的魔气，又用灵力将其冲淡。

捡起落在肩膀上的竹叶，顾瑾随手摆弄着。

“可真是窝囊。”仰头靠在竹子上，顾瑾无奈的叹息。

他记起了几乎每一个小世界的经历，想起了一点一滴刻骨铭心的爱恋，他不愿意让祁景凛知道，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晃晃脑袋扔下了所有的烦恼，顾瑾前往望渊峰的议事大厅，明天就是开启藏书阁的日子，琐事只怕还有不少。

心绪烦乱的商讨着每一个细节，天色完全暗下来，顾瑾才表情淡漠的离开大厅，神不守舍的一步一步额的往未名山走去。

总算是商量的没有什么问题了。

慢慢地攀上了未名峰，顾瑾没有顺着山路去山顶，而是转头走向了另外一条小路，坐在山壁之上，望着氤氲在雾气之中的险峻山峦，记忆又一点点的浮现。

“呵……没有能力就是要任人宰割，随意摆布，若我与师兄当初真的是傲视群雄，难逢敌手，他真的敢逼死我们吗？”顾瑾捂着眼睛，肩膀轻轻的颤动，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嘲讽的笑声，细听其中的悲愤。

系统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两个的生活搅和的一团乱。

指尖抓住自己的发丝，顾瑾烦躁的用力揪住，牙齿咬住唇瓣， 淡淡的血腥在嘴角散开，强行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瞬间有了几分的崩溃。

“师兄为我，我为师兄，到头来都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倒不如早早的死了来的干净。”摊开那被掐的血迹斑斑的手掌，顾瑾的语调中带了几分的颓然。

“怎么会。” 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顾瑾的耳朵里。

小脸一变，顾瑾豁然转身，正好对上了祁景凛带笑的眼眸，“如果不是我们相互扶持，坚持到最后，又怎么会有相守相伴的一生呢。”

瞳孔微微收缩，顾瑾别过了头，一声不吭，也不去看祁景凛的眼睛。

无奈的轻轻叹息，祁景凛坐在了顾瑾的身旁，伸手搂住么他的肩膀，柔声细气的哄着发脾气的孩子，“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熟悉？”

“逍遥宗是我们认识的地方。”顾瑾没有躲避祁景凛的动作，闷闷的回答着他的话，“师兄这是故地重游？”

“不是师兄，是师尊，我自始至终都是你的师尊。”祁景凛纠正了顾瑾的称呼，抬手指着枯魔山的方向，“那边封印着另外一半的你，所以我们的初见也确实是我们过往的一个缩影，阿瑾，我从来不觉得过去遇到的困难是一种悲哀，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因为磨砺和困难，才知道相守的来之不易，所以你想错了。”

“魔神……”顾瑾握紧了自己的手掌，垂眸落在了自己的指尖。

他体内的魔气与生俱来，好在还在他的控制之中。

“苏越了飞升上神创造了魔神，魔神以吸取怨念和恶意为增添修为的方法，魔神的成长远远超乎了我们的预料，所以我们只能将魔神一分为二，剥离了他的修为和灵脉。”祁景凛说的随意，却能窥探到当初的惨烈。

顾瑾陷入了沉默，抬眼望着远方。

祁景凛搂着顾瑾的腰，指着满天的星空，轻声说着，“你看，那个星星有没有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