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以往只是看书上写的,什么堆骨如塔,踏尸成山,坑杀百万兵……此刻,他站在城墙头,凄冷的月色如同给整个世界都带来一股冰凉,给每一个人的心头都笼上一层寒意。
在后方的一些营帐内,虽然都有隔音,但隐约从影子里瞧见两团白肉不断地撞击,乳波如浪,淫音回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牧青望向城墙外的荒野,那一个个青春活力全都成了孤魂野鬼,再看城墙下挂的血肉模糊,宛如一支支风筝,再看看后面的那群精虫上脑的蠢货,骄奢淫逸,这一刻,他忽然明悟了。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牧青每当抑扬顿挫的念出一字来,就在城墙头用剑刻下,当最后一个“枯”字的那一竖,宛如一柄插长矛深深地插入心头,叫人痛不欲生。
心慈者是上不了战场,当不了将领,也修不了仙的。
唯有狠心!
甚至是狠毒!
老忘心底很是欣慰,因为牧青终于学会了狠的第三层境界。在初出茅庐时他学会了狠辣,在空域战场上他学会了狠心,在战争中他学会了狠毒。
战争没有仁慈,因此必须要学会狠毒,要学会对别人狠辣,对自己狠心,对天下都要抱有一颗毒辣心肠,才能学会阴险狡诈、多谋善断。
不说魔修有多少阴狠狡猾之辈、不择手段之人,就是平日里相处的那些,又有谁是心机叵测的小人心肠,又有谁是口蜜腹剑的奸诈之徒,又有谁是心怀不轨的乱世奸雄……
这并不是让牧青心里丧失信任感,而要想获得信任,不能看一个人说什么,而是要留意在长时间的相处过程中一个人做了些什么。
信任最容易获得的时候,是在穷途末路之中突然有一个人雪中送炭,这个时候是内心快到了崩塌的边缘,也是最容易攻破心理防线的时刻。往往这个时候,要比平日里更加提起十二分的谨慎,要主观的判断这个人的信任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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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云溪和司明海,云溪是长期的相处中,她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是真的纯粹的恩情;司明海是建立在一个心心相惜的情绪中,几次的相互试探下,看清楚了他的品性。
这或许也是缥缈宗经久不衰的秘诀,能够传承至今的精神。
牧青参与此战,一为自己,二为回报宗门传法之恩。
天角关的战场上接连爆发战乱,先是筑台境的弟子们打了又打,然后是轮海境的师伯们战了又战,互不相容,没有分出胜负来。陨落了大批人马,就是不见到婴变境的老祖们出现过。
就是这么过了几日,牧青看得心惊肉跳,尤其是轮海境修士的战斗,天翻地覆,望去是风云变色,数十里地法光暴涌,看的他心惊胆寒。
牧青虽说也去蹭些军功,但每当一天战事结束,他就悄摸地放出煞魂来,让她吃个饱,几天下来,他没多少长进,反而是煞魂进步飞速。
半月后,双方的筑台境弟子们都损失不少,可唯独让牧青疑惑的是,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如此磨磨蹭蹭的进度,魔修们是在想些什么?再这么耗下去,魔修的士气都已经磨平了。
一个多月过去,牧青也终于接到了往返撤退的命令,他来到了天渊城,缥缈宗的一众修士都汇聚在此地,云溪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