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紧紧握住了那小团子的手,低头朝他道:“今日师父要接待善主,先回我的寮房吧。”
只是眨了一下眼,手中的团子就不见了,眼前朦胧,温热的大手轻轻搓了搓眼周。
温暖的光线照亮了他的视野,自来峰山崖上只有他一人,孤独和失落常常与他作伴。
早在母妃死时,母族就已经被迫与他断了联系,而他根本不愿去想他的父族。
心机,算计,野心,手足相残,一群冷血自私形同野兽的家伙。
他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没有欲望想要与他们相争,可是谁又放过他了呢?
下毒,暗杀,诬陷,迫害,各种手段,他当时不过五岁,就已经三番两次性命垂危。
全拜他的好兄长们所赐。
高高的宫墙挡住了他年幼对世界好奇,逼着他在一格方墙里,不断地体验着骨肉相残。
就因为那老皇帝的一句夸赞,他们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扒皮抽筋,让他差点死在那冰凉寝宫,在他五岁的诞辰的夜里。
可惜他尹无疾贱命一条,就是命硬。
竟然让他苟且活到七岁?兄长们的手段还是太软了。
十七皇子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嘴甜乖巧,做事合人心意,懂得迎合人心,哄得他太子兄长心生软肉,罕见对他有了兄弟之情,一时之间兄友弟恭,真是好玩得很。
一年过去,九个哥哥只剩下了四个,弄得那老皇帝开坛祭祀,拜天拜地,祈求子嗣繁荣昌盛,祈祷自己后继有人。
鹅毛大雪一团一团砸落在身着华贵,身份不凡的众人身边,尹无疾跪坐在蒲团上,离那老皇帝之间只隔了个太子,他身子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父兄一下一下的拜着。
你还生得么?那双杏眼中露出嘲讽和不屑。
又过半年,五声响亮的丧龙钟,太子兄长也去了。
宫中遭了刺客,太子与十七皇子遇袭,十七皇子替太子挡了七刀,三刀几乎致命,血流不止,去的时候太子已经没了气息,老皇帝几乎将太医院掀了个底朝天,太医密密麻麻的在平时门可罗雀的十七皇子寝宫内忙的不可开交。
十七皇子被好生将养了近一年。
在他十岁诞辰那日,被册封了太子,封号永安。
永安无疾。
真是美好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