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什么时辰了。”
榻上人用胳膊挡住自己发干发涩的眼睛,出声询问道。
“少爷,寅时一刻。”赵九得了回应,松了一口气:“您要喝些水么?”
“我再睡会儿。”榻上那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帮我熏些沉香。”
赵九领命轻声退下,不一会儿香炉便被呈了上来。
于淮舟九岁时偶得一种沉香,自那以后熏得都是这种药味沉香,这香里带着一种淡淡的草药味。
赵九守在榻前,像十岁的时候那样,坐在木台上,靠着床柱。
白烟下沉,轻盈如行云,顺滑若瀑布落入炉底,榻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金日高挂,大樟树,碎珠链,谄媚面孔如期出现。
“哎哟,谢道爷~”赵厘用帕巾擦了擦手,将穿着玉頩梅花暗纹圆领袍的道士迎进门:“您今日怎么有空来阁里坐一下?”
“找一下,你们游代掌柜。”谢意朝赵厘笑了笑,又问道:“那处住的习惯吗?”
飞花阁今日依旧是人声鼎沸与乐共鸣,台上演的是埙曲《风竹》,埙的静谧空灵之声从一喇状筒中传出,扩大了不知多少倍的乐音。
“多谢道爷关心,道爷安排的细致,不然小的哪儿有这样的福气住进那样好的院子里。”赵厘躬身引着谢意朝楼上走着,脸上笑吟吟的。
红木门被叩响,门内人应了声,声音低沉但有力。
门被推开,桃花眼快速眨了一下,主位上身着佛头青绿柳垂钩长袍男子站起身来朝门口抬步走来,这次倒是叫的顺口:“谢意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