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目送平峥禾离去,会议厅陷入短暂的寂静。川下妗子攥紧了拳,旋即却又缓缓松开。
“川下同志。”某个小党派的代表在这时迈步走来,“既然贵方与革共同的矛盾已经解决,那我们就不久留了。”
说完,这名代表郑重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随着这名代表的离开,其他仍在犹豫观望的代表也纷纷开始向川下妗子告辞。事实上,这场联合会议在名义上完全是各方以平等关系参加,这些小党派的代表想要离开根本不需要请示川下妗子,但现在的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日共与革共同已经撕破脸皮,在平峥禾刚刚嚣张离开的这个节骨眼上再贸然离去,那其实就与站队无疑。
短短功夫,原本还算热闹的会议厅便只剩寥寥几人。除去那些纯粹由华夏控制的小党派代表,便只剩川下妗子、长泽林与梅仿邱子三人。
“没想到,梅仿先生您竟没有选择离开。”川下妗子苦笑着走到梅仿邱子面前,叹气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明明我们已经竭力向这些理念相同的在野派示好。”
“小姑娘啊……”梅仿邱子仰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少有没有用“同志”这个词,“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也并非自称站在人民的一边便真的是人民的朋友。有时候,盟友要比敌人更加需要提防。”
这些对于三年前还是银行收银员的川下妗子来讲,未免有些太深奥了。她紧紧的皱起眉,躬起身子,诚恳道:“我还是不明白,老先生,您能说的再清楚一些吗?”
梅仿邱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扶着桌子站起身,然后才是感慨道:“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样了,马上就要变的我认不出来了。但事物本来就是在不停运动变化的,这符合唯物主义,所以这是好事。但有一些东西没有变,而且一直在向人民散发着自己的腐朽恶臭,比如星际集团,比如天皇,再比如美帝国主义。”
梅仿邱子感慨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所以我的目标,我重建赤军的目的,就是在有生之年将这些腐朽的事物全部打倒!”
听到这句话,川下妗子感觉自己脑海里的某根神经像是被拨弄了一下,浑身一震。
“而至于说你们日共与革共同之间的矛盾……”
梅仿邱子低下头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谁真正站在了人民的一边,谁又没有,我也不想分辨,我只想在有生之年,能够完成我与我父亲为之奋斗一生的夙愿。”
川下妗子明白了梅仿邱子的话外之意,沉默着缓缓直起身子,不再请求,但神态要比刚才更加郑重:“老先生,您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