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城墙上打!”松平信定大手一挥,麾下的另一支部队便在旗本武士的带领下快步沿着楼梯往城墙上冲。然而还没等他们冲到城头,就看到一片火把向楼梯上扔来。漆黑的夜里,这火把晃花了松平军的眼,也把他们自己照得清清楚楚。而今川军的士兵们则在黑暗中,乱刀乱枪捅向了这些火把边的活靶子。
“靠,守门者有几把刷子啊。”松平信定往地上啐了一口,随后立刻带着自己的弓箭队开始绕路,“咱们上东北那座东荣家屋敷的屋顶,从那里有个角度可以直接射击城头!把那些今川军都给射下来!”
松平信定和大队的箭手靠着自己对自家居城地形的熟悉,即使不打火把也可以熟练地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很快就摸到了东荣家的屋敷边。几个士兵简易地打了个人梯,就把弓箭手们一队一队地暗中往屋顶送去。黑夜中,谁也看不清楚。
然而还没等他们立稳脚跟,就看到几发火箭向这边射来。被打中的松平家弓箭手吃不住痛,惨叫了一声。听到这喊声后,本丸东门的墙头立刻响起了一片预警声。
“放箭!”松平信定大吼着下令,看着屋顶的弓箭手们把一轮密集的箭雨射向了城头。然而城头的今川军们早有准备,躲在墙垛后规避了这一轮射击。还没等松平家的箭手再来一轮,就只看到墙后的今川家箭手们翻身而起,反过来就朝着屋顶一轮羽箭袭来。无处躲避的松平家弓箭手们顿时被射到一片,哀嚎着跳下屋敷来。
“靠,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屋顶?他们难不成比我还熟悉自家的居城?”松平信定已经忍不住骂娘了,一时怒火攻心,带着自己的旗本就要走街巷间的小路冲向另一座上墙的楼梯。然而他的部队进入小巷一半后,忽然就只见小巷两边的屋敷里暴起了十余个今川家檄盾备的旗本,乱刀向毫无防备地松平军砍来。
“这里居然还能有埋伏?”松平信定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又怎么知道这里是必经之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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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今川义元好不容易率领着马廻众的残兵们冲到了本丸的东门门口。在墙上指挥防守大泽基胤一看今川义元到了,立刻就举火为号,下令各部撤离。
“骑兵第一排,掩护殿下!弓兵第一排,立刻去二之丸东门外的仓库二楼布防,看到我举火为号后就向主路放箭!弓兵第二排,停止攻击屋顶,撤回城门上方掩护友军撤退!步兵第一排分散到二之丸内的街区里埋伏,就按我事先的布兵图!步兵第二排,去控制现在还没人管的二之丸东门,走小路,不要走大路,顺便指挥本家辅兵撤离!步兵第三排、第四排撤回本丸东门边,沿阻敌人!步兵第五排现在立刻反击,短暂打退敌人后掩护友军撤离!”
大泽基胤流水般地发布着命令,本人则把马匹让给了今川义元,护送着他东去。
“大泽,你怎会对这樱井城的地形如此了解?”今川义元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忍不住向大泽基胤赞道,“要不是你守住东门,我就要栽在里面了。”
“防守之法,首推地利。我们大泽家家训,无论到了何处,武士的第一要务都是摸清地形。在下下午进城后就在城里转悠了。”大泽基胤胸有成竹地向今川义元答道。
“后面还有几十马廻众没撤出来,东门还能坚持多久?”今川义元看了眼身后混乱的战局,有些焦急地问道。
“殿下放心!”大泽基胤右手握拳,重重地锤了锤自己心脏的位置,“殿下要在下坚持多久,在下就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