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识得,只是公子长得和令尊与令堂,真的很像啊。”朝比奈泰能不修边幅的脸庞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笑意,“特别是那眉眼,像极了老主公啊。”
“这个时候来,想必是做说客的吧,游说朝比奈家在家督之争里助你一臂之力?”朝比奈泰能不用问也猜出了今川氏元的来意,便拍了拍手,朗声道,“传令,把在府邸里的朝比奈家的亲族、家老们通通叫来,听四公子游说。”
“兄长?”朝比奈泰长觉得也有些不妥,上前一步道,“此事机密,怎好闹大?”
“没事,把麻烦事情放在一起解决,不就方便多了吗?”朝比奈泰能不以为意地连连摇头,“方才评定会议已经一致决定,由三公子良真殿下继位。这一决议都已在朝比奈家中通报,连誓书都已上交。若要反悔,谈何容易?我这个当家主的也不能一言而决家族命运啊,还不是要家臣们都同意?既然如此,就把大家一起叫过来,由四公子一并说服吧。如果说服不了,我们就直接扣下四公子,移交天守阁。”
“不一言而决?这可不是兄长您的风格啊,到头来还不是听您一个人的…”朝比奈泰长苦笑连连地腹谤着,但还是照办。不一会,朝比奈家留在今川馆府邸内的重臣们就悉数聚集而来。
“兄长,何必节外生枝?”朝比奈亲德刚一落座,就忍不住向朝比奈泰能抱怨道,“方才评定会上,良真殿下绝伦逸群之才,天下恐无人能出其右,家督之位已是板上钉钉,我们朝比奈家也已经交上誓书,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万一传出去,良真殿下和御台殿怪罪我们朝比奈家首鼠两端,可如何是好?”
“还未考过四公子,老弟你怎敢断定他不如三公子?”朝比奈泰能大笑着灌了一口酒,随后便甩手指向今川氏元,“来,四公子,咱们直接点。在下先考您,取天下该先取何处?”
“…京都?”今川氏元没有想到朝比奈泰能会直接发问,犹豫了一下后才答道。
“错,三公子有言,京都势力盘根错节、近畿关系错综复杂,只会让人作茧自缚。真要取天下,尾浓、关东得一即可。两者皆是地大物博,尾浓四通八达,关东自成天地。得尾浓进则千古霸业在手,得关东退则可保两百年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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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泰能复述今川良真的一席话,顿时让今川氏元感到莫大的压力在身——这番见解和大局观,已经远超常人之上——怪不得一众谱代会对他心悦诚服,也怪不得母亲会为了他临时改变人选,宁可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也要让今川良真统领今川家。
“再考您,今川家若要发展,该向何处?”
“相模北条、甲斐武田?”想到之前今川良真刚刚判断说的“尾浓、关东得一可得天下”,今川氏元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向东进军,拿下关东。
“又错。”朝比奈泰能再次一摆手,“三公子有言,北条家前依天险、后赖民心,且子孙繁盛、人才辈出,非易取之辈,东进只会徒耗时间。而甲斐民风彪悍、武田狼子野心,必然从中搅局,令我们寸步难行。为今之计,唯有与二者结成三家同盟,后顾无忧后进军尾浓。三河自松平清康死后已是一盘散沙,松平内乱,国人林立,取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