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变过吗?”
栖乐呢喃一句,记忆中就是如此形态,中有花蕊,外环间着十二瓣,香味也是,久久不散。
越钦很有耐心地又回了一句:没有哩!”
他盯着那洁白的花瓣,说着假设:“或许只是见者心境如何,花色便如何。”
“写那书的人,定然见过人生百态,才会从一朵花中看出十二色。”
“也有可能。”栖乐附和道。
她嘴上这般说着,目光还在花上执着,似在等着一个新的时辰到。
越钦踩着亥时来的前夕,轻声问:“栖乐,你还累吗?”
越钦的身影全部倒映在她身上,他一只手按在她头顶的窗沿,栖乐视线收回来时,微微一愣,才道:“不累。”
“想不想回味一下落在我唇间的印迹?”
温言如春絮,他的眉眼很清,淡淡梅子香流转着,月亮偷偷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似月旁云,独他最亮,引人采撷。
栖乐知道,在越钦眼中,她甚之,也令他采撷。
刚进入新的时辰,十二时辰花换成青色,纯粹的颜色一晃而过。
镌刻唇畔的记忆如雨前蜻蜓一般,有征兆的,飞满她的脑海。
越钦的吻亦如那晚,很像她幼时晨起收集纯露,一滴、两滴、三滴,如此轻微落下,浅浅涟漪绽开。
进入的也不是瓷瓶,是她平静无波的心湖。
任他滋润。
栖乐空闲的那只手,徐徐攀上他的背脊,应着他的幅度,缓缓上下移动。
秋风撩人,青白半臂交织,越钦无限次接近唇中花蕊,只觉千峰开霁,翠树欲流,浅深渐布,神情爽涤。
白日忧虑,在这一场漱齿流觞间,随片片飘红飞向霰林。
越钦稍稍搁浅,迷蒙开口:“栖栖,还想——。”
见栖乐嫣然流盼,吐息清和,他止住未尽之言,修长的手指陷入她的青丝,再一次吻向她,化为情,从树梢流来,自溪边吐出,半醉半醒。
竟此夜乐,恰逢十二时辰花开,美景未曾虚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