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孟知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苏清颜的身影,如柳条飘摇在冷风中,柔弱却倔强。
寒冬冷夜,屋里虽点着炭火,可孟知安仍旧觉得冷,想着既然死活都睡不着,那就起来去柜子那儿拿瓶酒喝喝。
在下床时,突然瞥到桌子上那个白色的瓶子,她裹好披风将瓶子拿起,笑道“说是帮孟辞将这药递给苏清颜,倒是给忘了,真是坏记性。”
在出门时,孟知安停下脚步,想起今日看到苏清颜额头受了伤,也不知她有没有处理,便将手里的瓶子揣好,顶着寒风往孟丞安那个院子走去。
孟丞安的房间里,苏清颜将他哄睡着后,便起身往炭盆里添加木炭。
看着亮红的火星子在空中跳跃着,嘴角不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似是嘲讽着她现在这卑微如蝼蚁的生活。
已经到了这里的孟知安并没有敲门询问里面的人,而是沉默着,轻轻推门而进,撩开门帘静静的看着正蹲在火盆旁的苏清颜。
此时,她仅穿着月白色薄衣裙,连件厚披风都没有,身上唯一能让她保暖的就是脚上的毛皮靴子。
看那做工,还有上面的图案,像是游牧民族那里的风格,难道她是北方来的?
孟知安想了想,之前孟辞说她是乐清南面的,可是具体住哪儿也无人知道,所以并不能确定她是南方人。
因这疑问,孟知安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黑如泼墨的头发散在两肩,肤色白皙,浅色薄唇,身形瘦弱,怎么看都不像是北方人,那么她何来这毛皮靴子?
疑问一旦有了,就会想着法儿去解决,她轻放门帘,尽量保持脚步轻盈,在苏清颜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过距离近到一定地步时,苏清颜就感知到了一些,她握紧火钳,略微有些警惕的抬起头。
见是孟知安,微微放松下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细微,是吵不醒正在沉睡的孟丞安。
“嘘!”
不过孟知安却有些担心,她很不信任这个二哥,没有回答苏清颜的话,只是冲她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便慢步到床前。
苏清颜起身,不做声的看着她。
只见孟知安从袖子里拿出一块裹起的布袋,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你要做什么?”苏清颜认识这些东西,是行医之人都会用的,她见孟知安拿出这针,有些不解。
“让他睡的更舒适些。”孟知安头也不回的轻声回道,而后便迅速的往孟丞安的头上扎了几针。
这是她师父教的,能让人陷入一段长时间的睡眠。
今晚,她打算把苏清颜带走,所以必须让孟丞安睡的久一些,直到明日正午时分。
扎完后,孟知安收好东西,转身看向苏清颜,笑道“你担心他?”
“他是我相公,自然关心。”苏清颜微微低头,淡淡的回道。
“口是心非。”孟知安毫不留情的回了她。
就他们两个这种关系,就是主子和奴隶,苏清颜该是痛恨他,巴不得孟知安用针扎死他才对,何来关心?
面对她这样的说法,苏清颜无话可说,她擦了擦手后,将窗户开了点缝隙,就要往外走。
见她离开,孟知安也跟了去,走在她身后。
“你去哪儿?”
“回屋睡觉。”
她偏头回道,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