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奇在朝堂的党派分立之中,算是比较“清白”的一个。
就目前而言,他只与吴应雄有些关系在,对其他党派倒是没有站边。
而吴应雄已经对徐安坦白,连和莫吉托之间的奸情都可以明言,那就证明他对徐安再无恶意。
那么,他也就没有通过庞奇“操控”徐安的必要,庞奇是绝对可信的。
庞奇知悉后,震惊斐然,错愕道:“什么?昭安公主居然是贵妃和吴相的私生女...他俩瞒着陛下私通?”
徐安点头:“是。吴相看似已经对我坦诚,但细思起来,却也有些值得深思之处。例如说,守龙军如果是他牵头发起的,乃是为了自保而为,那他有何理由攻击二殿下?仅仅是为了自保,他又为何要暴露严如晖的身份,并绑走欧阳晋三人?”
“绑就绑了,他居然将他们三个交给了宗人府那边的守龙军,这就非常奇怪了!他口中所说的,欧阳晋三人知道的秘密太多,当中的秘密又指的是什么?最微妙的一点是,他居然断言守龙军一事很快会平息...”
“可守龙军一旦组建,就必然是要限制皇权的,可现在消息都还没公布,吴应雄凭什么说即将平息?”
庞奇自顾揣度道:“守龙军分两部,宗人府和百官各掌一半兵权。那既然吴相这边与陛下达成了交易,守龙军便无法再继续组建,自行平息也是正常的。至于宗人府带走欧阳晋三人的目的,咱们直接去问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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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微微一笑:“你认为宗人府会承认是他们带走了欧阳晋?我们手中并无实证,吴应雄也不可能出面,宗人府拒不承认,你能怎么办?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吴应雄是否把所知的事情都说了。”
“大人怀疑吴相的话半真半假?”
“那倒不是。事到如今,他应该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只是颇有自揽罪责的意思。他似乎想用自己的死,来掩盖所有事情。而事实上,这事还另有根源。单说一点,太后口中的那位郎君是谁?守龙军为何说陛下不敢攻击大景?可结果,陛下非但不惧大景,而且还让吴应雄亲自带兵出征。你若说这事就止于吴应雄,那我是不信的。不过,毫无疑问,我们距离真相已经不远!”
“那大人作何打算?是遵照吴相的意思,到此为止,还是继续?太后强行赐婚,把公主和郡主都嫁给你,明显是在托孤了。这事若再往下查,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那又怎样?这些事情串联起来,看似乃皇家纠葛,但其中必然与当年的敬远案有关。我必究根问底,但必须按部就班!老庞,明日你我分头行事。你负责挖出欧阳晋三人的所有底细,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我倒要看看他们三人身上有何共通之事,竟惹来守龙军的绑架!我会亲自入宫见见张茹惠,这位前皇后的底细...怕也不简单。”
“是。”
“那好。没什么事,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说。”
说着,他起身刚要送庞奇出门。
庞奇却坐着不动,道:“等等。大人若不急着休息的话,先听下官把这个重要情报说完。”
徐安诧异,神色一闪道:“重要情报,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难道你幽州一行,仍有其他线索?”
他还以为庞奇口中的“重大情况”,指的就是有关莫吉托的真实身份,毕竟他是为了查清这事去的幽州。
庞奇摇了摇头,“另有其事!而且,此事可能干系重大!”
话说之间,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银质的令牌。
令牌也就巴掌大小,样式倒是精美无比,不知出处。
但单看外表,无法判断出其归属。
徐安一边端详着令牌,一边开口道:“这牌子做工精美,显然出自富贵人家之手。但其刻纹独特,并不常见。你从哪里得来的,此牌有何用处?”
庞奇道:“这牌子上的刻纹自然陌生,因为它并非我大乾之物,而是来自大景。是张家主交予我手的,说是...乃当年张太尉留下的东西,可证明一件事!”
“张太尉?永和帝那位老师?那得有些年头了。”
“是。张家乃是幽州望族,且是皇族外戚,原本声威显赫。但自二十多年前秦芳雪的构陷,张茹惠惨遭废黜之后,张家便大不如前。下官进入张府后,本来好言相劝,只让他们讲出莫吉托的身份。谁知张家主竟百般掩饰,不愿如实相告。我便用了些手段,哪曾想张家人急了,倒连一些陈年旧事也一并说出了口。”
“哦?那些陈年旧事与此牌有关?”
“对。此牌来自大景,乃是六十年前景国某位亲王世子...来到乾都时所用的令牌!”
“你说什么?六十年前,景国世子的令牌?景国世子怎么可能到得了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