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状若无事,迈步登船。
船上的林筱瞪了徐安一眼,不敛敌意的目光,一边撑船,一边轻声腹诽道:“阿爷和阿姊肯定是脑子坏了,居然让我为这些大乾人撑船?大乾妄图吞我大燕之心已昭然若揭,为何还要对他们如此客气?就该杀光他们,哼!”
她自顾说着话,回眸一望之际,见到徐安正望着她幽幽浅笑,顿感不爽,便大声喝斥了一句:“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徐安倒是脾气好,笑道:“姑娘不喜给人看?既然长得漂亮,又不喜人看,那应该是三步不出闺门,躲着才对啊。你出门就难免会被人看到,难不成你还能挖了所有人的眼睛?”
林筱微怒道:“哼!你怎知我长得漂亮?你见过吗?胡扯!”
她黑纱遮面,徐安还真没见过她的真容。
“没见过,但我猜的。”
“猜?呵呵,我还真没见过容貌还能猜出来的!那我告诉你,你猜错了!本姑娘貌丑如猪,天生麻脸!”
“哦?真的吗?”
“是!我本来就丑,要不要把面巾摘了,恶心你一下?哼,别以为你很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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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我猜错了。不过,姑娘敢于承认自己貌丑,着实让徐某刮目相看。我不看你便是了,免得...”
他说着话,忽然转身偷笑起来。
林筱见了,顿感纳闷,这家伙笑什么?
我说自己丑,他便是猜错了,还有脸笑?
他一脸懵懂的样子,狐疑地盯着徐安看,却似乎想不明白徐安笑的原因。
岸上一头的林玥听了,不觉苦笑摇头,喃喃自语道:“筱儿这丫头被下了套,都不自知...”
来到湖心小岛,凉亭处。
亭中摆着一张样式古朴的茶桌,桌上茶水已备。
主位上,一名须发皆白,白衣儒雅的老者正盈盈而笑,看起来颇有些道骨仙风之姿,笑容和蔼,却透露出一股深邃气质。
见到小舟靠岸,轻轻捋动胡须之际,便道:“徐小友远道而来,老夫年迈未能远迎,还请不要介意。快来坐下。”
徐安来到桌前,拱手道:“林先生说笑了,我一介小辈,怎能让你亲自相迎?”
“好。”
老者也不多废话,笑道:“请坐。”
他指了指茶桌对面的位置,待徐安坐下后,才接道:“徐小友是明白人,和明白人说话的好处,便是无需拐弯抹角。那老夫就明说了。想必你早有耳闻,我大燕少帝刚刚驾崩不久,朝廷此时是群龙无首。”
“老夫经族中门人暗查得知,少帝并非染病而亡,乃是被人谋杀毒害。我想让你暗查此事,找出幕后的主使者。”
徐安听了,脸色淡然,似乎早有所料,转了转面前的茶杯,平静道:“先生是在说笑吗?且不说,你既能查出少帝并非正常死亡,当也能揪出幕后主使。即便不能,也该找你们大燕的神捕去查。找我一介外邦人士,怕是不好吧?”
“再者,大燕朝内何人有能力谋害少帝,先生只怕比我更加清楚。答案不言而喻,何须再查?”
老者道:“没错!理论上,在整个大燕之内,有此能力者,唯两方。一是我林氏,二是摄政王府。但老夫既然能找你来查清此案,便说明并非我族中之人下的手。而凶手亦非司徒虎,这点老夫也可保证。”
“幕后之人能瞒过我两方眼线,暗中谋害少帝于宫廷内,相当于谋篡了大燕的社稷。林氏嫡系虽不愿涉足朝堂,但若国之将无,又何以置身事外?此番,是不得不出手。至于让你介入的原因,只有一个。”
“此事不能明察,只能暗访!没人能想到大乾使团的人会介入少帝身亡案的调查,幕后主谋必会疏于警惕,你有可乘之机。可明白?”
徐安一惊,道:“什么?先生确定不是你林氏下的手,也不是摄政王司徒虎干的?”
“自然不是。司徒虎是老夫的学生,老夫自认为还对他有几分影响力,他断不可能骗我。况且,若是我们两方想下手,少帝岂能活到今日?”
“这...可此事毕竟是你们大燕的事,说到底也轮不到我来查。”
“哎,话先别说得太早,或许待你查清此事原委,便知与你有关呢?当然,林氏不会让你白干活儿,办成此事,我便也解答你一个疑惑。”
“哦?先生知道我心中有疑惑?”
“是。例如说...你很想知道大燕市面上的凤涎香为何没有致幻效果,大乾先太子萧尔康为何要假死杀人,你徐氏当年又是怎么没的...等等。”
老者浅笑道。
却令徐安幡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