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义消灭郭寿童,兼并其所部,并且消灭洪亮祖船队,缴获大批海船。郭寿童原本快要造好的新海船,吉义接着将其造好。至于俘虏的处置,大部分招降,一小部分不愿降的释放。包括洪亮祖本人,吉义敬他是条汉子,将其释放。
这下子吉义实力扩充,手下兵力达到上万人,有了可以搭载六七千人的海船。
吴宝雄得洪亮祖回来禀报,大为震惊。吉义添了人马有了海船如虎添翼,岂不是自己的心腹之患?这下子吴宝雄颇为后悔。而狗头军师吴宝才不知道自己中了优卿之计,还以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吉义必是大患,所以劝大王将其根除,只可惜大王所派非人,没能成功。
吴宝雄的两个侧妃阮桃香、阮桂香这时候害怕了,劝吴宝雄宁肯与吉义讲和,就算丢脸也不要与其结下不可挽救的深仇。但是正妃武秀素来要强,反劝吴宝雄不能怕吉义,怕就真输了,必须下定决心与吉义决战,越早越好,要主动进攻,不能坐等吉义来犯。
“臣妾之见。”武秀说道:“吉义原本的手下,能海战的不多,即便新收降了郭寿童与咱们的人,郭寿童的人也不擅海战,咱们的人又未必服他,只怕许多还心向大王呢!他也未必敢于任用咱们的人。因此咱们要速速与吉义海战决胜,可操胜券!莫等他练好了兵、收服了人心再打,那时大王你就只有投降的份!你肯投降占有你前妻与女儿的小子?”
吴宝雄听了怒道:“自然不肯!”奋然想要带兵亲自去灭吉义。但气头过去之后又有点懒懒的,酒瘾发作,志气又短了,又唤了阮桃香、阮桂香陪伴喝酒,一醉解千愁。醒来脑袋痛,更不想亲自出阵了。
这时却接到前方告急,说吉义派出船队进犯嵊泗列岛。吴宝雄听了不怒反笑:“呵、呵呵……吉义一介北方佬,自出娘胎以来坐过海船么?就敢……嗝!就敢来打我海岛!我正愁他不来呢!他敢来犯,我就让他葬身海里!”笑罢叫阮桃香、阮桂香去传她们的哥哥阮德润,要令阮德润与洪亮祖率领船队去抵敌吉义。
武秀得知吉义船队攻来,已经自己穿上披挂,要跟大王一起出战。但过来一看大王并没有要出战的意思,武秀竖眉道:“大王不出战,就由臣妾统兵好了!派你小老婆的大舅子可行?”
阮桃香、阮桂香见武秀当着她们的面看不起她们的哥哥,也不敢反驳,讪笑而已。
吴宝雄也讪笑着对武秀道:“使你统兵,要惹人笑话,说我手下没人,使妇人做元帅。德柔能耐不低,又有亮祖同去……”
武秀打断道:“洪亮祖败军之将,亏你还用,不怕晦气!”
吴宝雄摆手道:“亮祖忠义之人,我不用他,怕他伤心。庞辉不就因这缘故反了郭寿童?你莫再说,我意已决,就派他们去吧!你不放心的话你便跟去,不过主将还得德柔做。”
武秀很不高兴吴宝雄不去又不让自己做主将,赌气道:“臣妾不去了!臣妾也来陪大王喝酒!把给咱们儿子酿的状元红取一坛来,横竖咱们这辈子就做海大王了,儿子也不会上陆去考状元!”
吴宝雄哈哈大笑,搂住武秀坐下来。于是又是妻妾陪同喝酒的快活一天。至于迎战吉义的海战打不打得赢,就听凭运气坐等结果了。
阮德润、洪亮祖率领船队迎战吉义。阮德润也是青莲门的门人,法术不错,而且其实统兵本领也可以。武秀并非讨厌他,相反因为他长得眉清目秀,武秀其实与他有几分亲昵,但武秀自负,认为自己比他更强、更适合领兵迎战吉义而已。
阮德润与吉义早曾相识,就是在陈州之战之时,吴宝雄派援军帮助吉义所在的中路军作战,援助的主将就由阮德润担任。为此在胜利之后,吉义还特地从历来收藏的法宝礼物中挑了一件——赤木剑,赠给阮德润为谢。阮德润喜爱这件好看又实用的法宝武器,从此便随身佩带赤木剑。
因此说来,吉义与阮德润也算惺惺相惜,如今却要为敌。吉义不辞劳苦亲自统兵。虽然确实因为北方人的缘故不惯坐船,但其实吉义并非没出过海,曾经还去过澎湖、夷洲呢,已经适应过了海上的风浪。吴宝雄以为吉义自从出娘胎没坐过海船,这可料错了。而且吉义十分重视地理,常说“为将者不可不知地理”,如今便厚待投降的方福基,向其详细询问甬东列岛包括嵊泗列岛在内的情况,让山士贤绘制了大致的地图,事先拟定好了作战计划,可谓有备而来,绝不是瞎来的。
阮德润率领船队开到半路上,遇到从嵊泗列岛败退的自己人,诉说吉义已经攻占了嵊泗列岛的主岛泗礁山,泗礁山的守军抵挡不住逃到嵊山。吉义的船队又追过来打嵊山,泗礁山的守军连同嵊山的守军又架不住丢弃了嵊山,往南撤退。阮德润也不怪他们,让他们汇入主力船队,再去跟吉义一决胜负。
双方船队皆有五六千人,数量上势均力敌。要是在陆上,阮德润绝不敢与吉义用同等的兵力决战,但在海上另当别论。阮德润估量着吉义及其原手下不擅长海战,出海能不晕船就很不错了!至于新收降的手下,人心未稳,就像武秀的判断,原属郭寿童的人同样不擅长海战,原属吴宝雄的人又容易倒戈回来,想必吉义不敢重用他们。阮德润经过考量,觉得己方还是大有胜算的,就把船队摆出堂堂之阵,要凭实力压倒吉义的船队。
为何不想出奇制胜,也不怕吉义的船队出奇制胜?只因阮德润考虑明白,知道吉义是个有谋略的人,自己要想出奇制胜,只怕弄巧成拙干不过他;而他也没有什么可能出奇制胜——兵法,守正才能出奇,吉义的船队只怕连堂堂之阵都摆不好,如何出奇?首先,吉义的兵在短时间内肯定练不会海上行船的几种基本阵法,还想组织起来搞更难的奇袭就笑话了!其次,奇袭最重要是速度,吉义那边的船要是一开快,颠簸加剧,他和他的兵不得晕头转向、内呕外吐?
阮德润便拿定主意要凭实力决胜,不弄险不出奇,妥妥地打赢这场海战。
“要是在陆上,在下何敢与吉庄主争锋。”阮德润对洪亮祖这样说道。手抱着吉义所赠的赤木剑,即便交战,言语里对吉义也还不失客气:“可是他下海来进攻,可就不对了。未免太小看咱们,更小看了海上的风浪。”
洪亮祖心里羞恼,觉得吉义活捉了自己就小看了本军,该有他受的!点头道:“就是说!海上的风浪,会使没出过海的人知道厉害!吉义那厮太过意气风发,总须叫他栽个大跟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