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眼睛里一度盛满了戏谑和得意。毫不避讳。
甚至若有似无地瞟向我。
“哈哈哈哈哈…”秦兴林浑不在意,笑得花枝乱颤,犹如醉酒一般,“姜老板雄心壮志,不让须眉,令人佩服。”
我侧首望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今夜第一次提起酒杯,“敬巾帼不让须眉。”
除了秦兴林,众人皆默默。包括,我的兄长。
我不以为意,一饮而尽。
“呵,没想到昔日闺秀典范,也要做女公子了。”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嘲。他口中的女公子仿佛娼妓一般轻贱。
茶楼中,品茶论道,是常事。
我放下酒杯,仰首挺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文君不才,做不得什么女公子。窃以为,做女子也没什么不好。”说话间,我将目光落在一位女公子身上,她已被灌了不少酒,眼神迷离,摇摇欲坠,“做女子,想做的事,也一样可以做。世事艰难,并不会因为穿着谁的衣服,就能容易。”
视线交汇,那女公子怔怔地望着我,蓦然悲从中来,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带着一声哭腔道:“谈何容易。”
“既不能容易,又何必给自己添难?”我笑笑,柔声道,“姑娘像是醉了,不如过来喝杯茶,解解酒吧?”
“姜文君,你这是何意?”同桌之人瞪起眼来,狠狠道,“这是我的人。”
“相逢即是有缘,我与这位姑娘投机,请她喝杯茶。”我垂眸掸了掸衣袖,仿佛蹭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卑不亢道,“你的人?请问这位官人是她何人?是夫君,还是父兄?”
“你!”那人两眼圆瞪,毫不客气道,“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子指手画脚!弃信背德之人,居然恬不知耻,肖想平起平坐!莫不是想要我茂国的女子都像你一般不守妇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敢去!”
醉酒的姑娘垂下头,整个人像是沉进了湖底,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嗤笑,有人用挑衅的目光打量我,有人圆场。
我正要说话,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什么也没说,闷闷地走向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在我身边落座。
“荣文启,你可要想清楚,她与你荣家已经断亲,何必自找晦气。”有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