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时又只剩下我们几个,我自然而然地望着他们:“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两人皆神情凝重地看着我,似有无尽话语又欲说还休。
是啊,还能说什么,虽不是圣旨,但皇帝口谕,亦是圣意。皇帝将盛青山送来我这里,告诉我他为荣家求情受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成全之意不言而喻。他让我莫要辜负有心人,便是有意提醒我蛊虫之事,我与盛青山命运相连。
我听得明白,萧景宸与吕伯渊也能明白。或许,盛青山被这样大张旗鼓地送来,正是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要他们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萧景宸今日能拦得住何家来抢云洲,拦不住荣家风雨飘摇,拦不住盛青山与我的联系,若无这十全的把握,皇帝怎会将他这颗隐藏多年的暗子摆上棋盘。
吕伯渊虽登上高位,但根基不稳,仍需借用各方势力,他或许可以在我面前信誓旦旦,但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违逆圣意。
见他们都不说话,我亦没有什么可说。
顾明彰备药需要些时间,我唤来河石,替我褪去盛青山的下装。毕竟比起背上那些,板子多打在臀上,方才有奶娘与孩子在,自是不便尽数脱去。
“这……”河石瞥了一眼吕伯渊,有些迟疑地说道,“男女有别,姜神医还是等顾大夫来了再处理吧。”
“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无分男女。”我似笑非笑,睇着他道,“我为你家大人疗伤时,你可从未拦过我。”
“小人多嘴。”河石不敢面对我的审视,手脚麻利地将盛青山脱得精光。待一切妥当后,悄然退至一旁。
我与盛青山虽有五年夫妻之名,却未见过他赤身裸体,不禁下意识别过脸去,放下床幔,遮挡视线。
转身,便对上萧景宸阴郁的眼神。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正压抑着某种情绪。
“再不吃,饭菜就凉了。”烛影摇曳,我将他的嫉妒看在眼里,面上毫无波澜,“你们不吃,我可吃了。一会儿怕是要忙。”说罢,我自顾自端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