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学过机关之术,在我营帐能一眼看懂箭弩的关窍,是因你梦中见过。在相府时,你能替我缓解,是因我梦中告诉你这样有用。你反复确认我是否有心疾,是在那时就已经认出了蛊。”他将臂弯松开一些,却仍不愿放手,让我与他对视,“你既能认出蛊,便是早就想到了凤秋的身份……”
“你到底要说什么?那些不过是巧合罢了,蓝凤秋的身份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一个采药的苗女,你的救命恩人。”我用力推开他,却被他再次收紧怀中,“我哪里认得什么蛊,我这些年才从书上看见……”
“你若不是重生,如何在出府的路上得知山崩,那日大雨,车夫从未停留;又如何预料灾情,去请回春堂和吕伯渊支援赈灾。”话音落下,我已经不住浑身颤抖,他一字一句,仿佛咒语将我怔在原地,“你若不是重生,如何得知冬月初八神雷断木?你故意留下痕迹,是要人证明你去过,你既知道这世上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便也该想到,那张银票也是可以寻的。你若不是重生,你怎知他们要用什么攻城?如何知道要为军队备大量的烧伤药?”
我安静下来,深知再做抵赖已没有用了。心中不由地感叹,他是盛青山啊。
盛青山。
“所以……”我凝视着他,故作镇定,“你也回来了?”
盛青山如深潭般的眸底,忽然惊涛骇浪,脸上的神色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眼眶微微泛红,“能见着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愣了愣,一时分不清他是刚刚逼我承认自己重生的盛青山,还是在梦中被雪覆盖与坟墓浑然一体的盛青山,“你……”为何回来?梦中他已做到他想做的事。
他没有回答,只是越来越近。
晚霞将他的面庞映得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