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个病患气势汹汹地找来,说顾大夫给他诊错了,吃错了药。害他病情越来越严重,要我们回春堂赔钱了事。顾大夫与他理论,请了前头医馆的大夫来评理,那诊断没错、药也没错。可那人不依不饶,硬说自己吃药没好。”
听来像是有意找茬闹事。我沉吟片刻,继续问道,“各执一词,可去报官。为何被打?顾大夫如何了?现在哪里?”
“那人胡搅蛮缠,讲理不听,顾大夫也说报官。刚好巡街的官爷路过,我们便将人请进来做主。”小厮义愤填膺,“可那些官爷根本不听前因后果,说我们回春堂从前就店大欺客。不仅罚了我们扰乱集市的钱,还让我们赔那人药费。”
“……赔了吗?”我抿着嘴角,面露不悦。这落井下石,未免做得太明显。
“没有。”小厮摇了摇头,“顾大夫哪里肯认这样的理,与他们争辩起来。那些官爷说他不服管教,不由分说地将他打了。虽然没有重伤,但这脸面难看。街坊邻居都瞧着呢,以后怎么抬头。”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嘱咐小厮将门关好。起身领着灵卉来到回春堂楼上。
留守堂中的学徒、跑堂、小厮都住在这里。
敲了门,顾明彰看见我有些意外。
我说明来意,他将我让进屋内。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也就容得下一张书桌。上面堆放着书籍和医案。
“我想看一看那人的医案。”我直言道,“虽然你们都断过,但还是看一眼才放心。”
顾明彰将最上面的那张拿起来递给我,显然自己也在研究。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在堂中,若有不适,不用下楼。”我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的确没有重伤,最明显的是眼角的淤青。
“不算什么。我会下楼的。”顾明彰面无表情。甚至不如楼下的小厮委屈。
我点头,“那就好。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