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我能够肯定,梦中他就是借着这些硝石一步登天。
“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未从盛青山的口中听说过一字半句,甚至连梦中也没有,吕伯渊却如此清楚。
吕伯渊看着我不答,蓦然挽起衣袖。
只见他的臂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疤,我倒吸一口凉气,想也知道当时一定遭受了皮开肉绽之苦。
“这是……”我心惊肉跳,他飞快拉拢了衣袖,掩盖脸上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夫人想的没错,这就是火药所致。”眨眼之间,他又恢复了原先的神色,语气淡漠如常,“吕某人已算得幸运,还能活着在这里与夫人说话。但那些将士,包括郝小姐的家人,就没那么好运了。郝太守誓死守护城门,可城门在苗军的火药下,犹如薄纸弹指可破。”
我心中惶恐,无法想象在遥远的边境,百姓经历着怎样的水深火热。先前我怜悯庄子里的佃户埋怨他的冷漠,此时再想,十分可笑。
“可是,”我略微思索,“这样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上报朝廷吗?”
吕伯渊闻言嗤笑一声,口吻讥诮,“朝廷刚刚打了胜仗,皇帝高枕无忧,终日声色犬马,何时关心过边境的百姓?大将军亲眼所见,回朝后,可在城中听闻过火药一事吗?若他有心防患于未然,便不会每日流连温柔乡,让你独守空闺心灰意冷了。”
原来如此,那些瓜果早就成熟了,一直不声不响。盛青山回来才几天,便传出了胜利果、吉利果的新闻。他筹谋许久,一直观望,是对朝廷、对盛青山失望之后,才将我作为目标。他一直用暧昧的言辞试探我,是因为知道我与盛青山之间生隙,想要借此趁虚而入。
想通这一层,再看他时,眼神难免有些愤愤。
吕伯渊自然明白我在气什么,摸了摸鼻子:“夫人若实在有气,不如直接骂我几句。在下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