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语的声音里透露着落寞,心酸,还有几分……冷漠。
江朝云瞬间读懂她的情绪,对于一个残障人士,许轻语遭遇的歧视、霸凌以及屈辱,只怕远远不止这么一次。
她经历过太多霸凌,也经历过太多霸凌之后的草草了事。
施虐者只要站住“他还只是个孩子”、“未成年人保护法”、“我们已经改过”等种种立场上,就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被害者遭遇的霸凌,无论在心理还是肉体上的创伤,他们不会同等遭遇到,他们只会更加怨恨被害者的举报,继而施以更高层次的霸凌。
江朝云思忖片刻,咬了咬唇:“许同学,我们还是去派出所报个案,至少,不能让这种事情白白过去。”
许轻语缓缓摇头:“江姐姐,不必多此一举了。那些高傲的执法者,只会想着和稀泥,促进两方和解。
我们这样不想饶恕施暴者的人到了他们那儿,只会被认为是麻烦。麻烦的多了,应该会懂的……”
“这……”江朝云捏紧了拳头,“秉公执法的执法者,怎么会少?”
“高尚的是个人,而不是职业。”许轻语露出一抹淡漠的笑容,缓缓道,“至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位真正秉公执法的执法者。”
她的声音说不出悲伤难过,反而有几分超脱世俗的淡泊……这让江朝云心情沉闷,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江朝云试探着问道。
江朝云捏了捏拳头,她想,至少帮助许轻语做些什么。
许轻语摇了摇头,又轻声道:“我、我没了盲杖,回不了家,可以拜托姐姐你送我回家吗?”
“当然。”江朝云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了下来。
许轻语讲了个地址,江朝云便搀扶着她,一点一点地往那边去了。
虽然路程不算很远,但江朝云搀扶着许轻语走得并不快,尽可能地让许轻语走得安稳。
江朝云的耐心和温柔在许轻语的心中掀起了一层波澜,虽然没有盲杖做她的眼睛,但她有了一双新的眼睛。
一路上,江朝云和许轻语走走停停,伴着开导和劝解,尽可能自然地聊着天。
许轻语似乎没有朋友,有着江朝云这个贴心的倾听者,她一点一点倾诉着自己的经历,却也害怕遭到江朝云的歧视,不敢讲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