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道:“是。”目送孙、吉二女驱舟远去。夜色甚黑,圆月高悬。行数百丈水路,便已看不清晰。
二女行将两里,将靠岸边,见得一处密集芦荟丛。孙小舟朝芦荟丛中几声呼喊,均不听回应,见芦荟丛中寂静一片,登时疑云大起。心下暗暗警惕。
二女背靠背,壮胆行入芦草深处,忽见一角船头,吉香瓷一掌拍去,掀起一阵掌风,将芦草吹得东倒西歪。露出龙泉流香号来。二女一喜,齐齐跳入船上。见船舱紧闭,隐约听得呼气声,似不大平静,均想:“夫人就在里面。”当即打开舱门。
二女终见苏沐沅本尊,齐齐大喜:“夫人!”
苏沐沅不知其它,但觉船身震动,显然有人归来,心想:“这小子定是故意放我一放,好叫我苦等,唉…我落他手中,不知又拿甚么花样待我。”娇嗔骂道:“你这臭弟弟,躲去哪了?半天没个动静。若被大鱼吃了,姐姐这一状态,可救不得你。”后半句“不如就在床上待着。”却莫名羞赧,没说出口。
孙、吉皆初时惊喜,但过得几息,立觉有异。但见苏沐沅被褥包裹全身,双眼被厚布遮挡,目难视物。双耳有红蜡封堵,难听声音。偏偏表情如春花待发。口舌无碍。
孙行两步走近跟前,用小刀刮去堵耳的油蜡。苏沐沅嗔骂:“哼哼,堵我耳朵那么久,不知耍甚么滑头。”孙、吉二女对视一眼,均想:“夫人到底经历何事?这语气好生奇怪,我二人常年服侍她,却不曾听过如此娇媚话语。眼睛为何被封,耳朵也听不见。如此一来,岂不忒寂寞?也不知这样多久了。夫人为何不自己取下?罢了,待会问问夫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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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手一偏移,被褥从右侧滑落。孙小笋呀一声,急将被褥盖好。但吉香瓷万分凝重,抓住她手臂。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被褥轻轻掀开。
如此一掀,蓦然惊悚,冷汗直流,心中翻江倒海毫不为过,齐想:“何方贼子所为?竟有这般能耐?夫人已半步飞天,实力甚强,贵为一庄之主,岂能供人如此羞辱?”
又想:“呀…这…这不是碧波寒泉绳么?当真天大怪事,堂堂龙泉山庄庄主夫人,竟被…”两人对视一眼,初时惊悚均已褪去。苏沐沅但觉凉风一吹,嗔骂道:“一句话不说,偏要碰我身子。”神态甚是娇羞期待。
孙、吉二女与苏沐沅本亲密无间,但亦未曾见过苏沐沅如此姿态。此刻脑袋轰鸣,均不知如何是好:“苏夫人身受重缚,眼不见,耳不闻,偏偏神情并无气恼,数次言语,分明似在与情郎挑逗。莫非…莫非是我两唐突,扰了她的好事。素闻男女之事,花样可极多。当下…似也只有这般解释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苏夫人何其高傲,旁人碰之一碰,都大是不愿。怎会容忍自己如此狼狈?莫非…是身受困境,委曲求全,不得已而为之?”想到此处,两女顿关心甚切,眼眶红润,均想:“想我堂堂一庄之主,被逼得如此求全,不知遭遇什么。这耳不能闻,眼不能见,着实屈辱,若换成是我,我非疯了不可。”登时眼泪流出。孙小笋抽泣起来,趴在苏沐沅身上嗷啕大哭。
但耳蜡并未刮去,苏沐沅奇怪不已,隐觉今日手感不对,喝问:“谁!你是谁!将林尘怎么了!”不自觉中,已恢复几分庄主风范。但数次挣扎,又无计可施。叫孙、吉二人瞧见庄主这副模样,当真既新奇又怜悯。
吉香瓷道:“小笋,莫哭了,先将庄主解开。”孙小笋点头。孙小笋即刮去封耳蜡油,取出内里面团,解开遮眼黑布。吉香瓷则解开身上绳索,心中不住诧异:“这…绳索看似极紧,实则擒法粗浅,凭庄主手段,不至解不开才是?莫非中毒、遭人点穴了?”悄悄探摸脉搏,反蓬勃有力,活力十足。吉香瓷顿时百思不得其解,猜道:“莫非…真是庄主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