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花洒,身轻似鸿雁,轻轻一飘,竟升空而起,足尖点在衙府藏牍塔的塔尖。俯视下去,在一院墙下,手持长枪的刘长锐,越打越是气急,枪势狠辣有余,却渐失灵蛇灵变之韵。
云清岚只瞧片刻,目光便转至林尘身上。见林尘看似狼狈,却步子玄妙,竟借枪雨淬炼轻功身法。
云清岚已知高下,如若擂台对敌,难分胜负,如若生死对决,自是林尘胜之。因林尘手无兵刃,历来武师、武宗搏斗,一寸长一寸强,刘长锐手持长枪,优势太大。然生死对决,林尘体质一运,朔阳刀一挥,自生死立判。
林尘跳上房檐,暗自琢磨:“这是衙府,他说我强闯衙府,确也没错。何必恋战,离去为先!”当即抽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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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锐怒道:“想跑!”,猛然一跃,再挺枪杀向林尘。声如惊雷,眼见这番动静,已陆续衙府中人汇聚,大有不可收之势。
云清岚再不好坐看,脚尖轻点,自藏犊塔中飘下,白衣飘飘,恍然似仙女,一道脆音响起:“且慢。”
只道那白衣身影,看着慢,实则快,不消片刻,便已落至两人中间。她一手按住林尘,一手捻住枪尖,竟化解了刘长锐的枪杀之势与林尘的遁逃之势。这一手显露,着实惊为天人。
云清岚轻轻一跃,林尘、刘长锐顿觉天地倒转,眼前场景一换,便已回至云清岚小院。
刘长锐看清来人,顿时色变,匆匆收了长枪,跪地道:“拜见大人。”表情难看至极,料想自己堂堂天官,久拿不下一小偷,着实丢人至极。硬着头皮,指着林尘道:“云大人,此子青天白日,胆敢偷闯衙府,其心不良,请大人处置!”
云清岚心道:“这小子上次将我害得好惨,我先不帮你解围。”双目含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尘。林尘道:“这位大人,你误会了,我是云前辈信差,专帮她秘送信函,不信你去问云前辈。”
刘长锐登时便信了三分,“糟糕…我太过莽撞,适才打急了眼,若引得云大人不悦…”,不敢多想,忐忑看向云清岚。
云清岚本想戏弄林尘一番,好一解先前恶气。但听林尘这般说,她如若否认,反倒让事情更不易收拾,心中喃喃道:“好个鸡贼小子,我若承认,你日后便是我信差,无论再来几次,也无人阻你,我若不答应,今日非押你进牢不可。”便道:“确是误会。”刘长锐大觉惶恐,一时手足无措:“云大人,属下这…属下初来乍到,实不知其中曲折,这…这也不知怎么赔罪是好…”
林尘笑道:“不打不相识,只牢兄台日后见人,不必出枪太快,以免犯下大错。”刘长锐却不答,毫不领林尘大肚之情,一心忐忑望着云清岚。
云清岚道:“无妨,你且忙去,我此行外出,不是处置公事,你不必叫我大人,便如林尘小弟一般,叫我云前辈便好。”
刘长锐喜道:“云大人…云前辈大肚,我便不叨扰前辈了。”收了长枪,急忙离去。心下暗松一口气。林尘望着刘长锐背影,暗暗琢磨道:“云前辈果真是官家中人,似身份不低。”
云清岚道:“刘长锐年纪轻轻,乃是九品天官,傲气得很,你适才帮他讲话,他心中定在想‘你一信差,帮我求情有个甚用?’,离去前都不瞧你一眼。你气是不气?”
林尘笑道:“气,气死了,恳请云前辈帮我出气。”云清岚笑道:“我才不呢,我瞧你心知肚明,却半点不气。他分明瞧不起你,你肚量真这般大了?”
林尘实话实说道:“若在别处,被人瞧不起,我定会生气,但云前辈在场,我总觉心旷神怡,便是有人打我两拳三拳,把我踢得半死,云前辈一笑,我什么气都消了。”
云清岚听后,噗嗤一笑,颇为明艳。心中只道:“这世上,怎生有这样一小子,胡话巧话,说得比长安城那些公子哥都妙上三分。”压下笑意,骂道:“嘴花花,也不知多讨人嫌。”
林尘左右环顾,不见周一流人影,问道:“周一流呢?”
云清岚道:“青宁郡的青龙武院、白虎武院,联合各大武馆,举行一场春猎。流儿性子急,便去瞧瞧热闹了。”
林尘问道:“云前辈,你怎不去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