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二指着一座座坟堆,最后说道:“再往前还有,每年都有,他们都是年轻人啊,甚至有的还是上学的孩子,每死一个就代表着我们村有一个家庭支离破碎了。”
孟老二声音落魄,充满了悲凉,不自觉间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动容了。
汇报纸上的数字那仅仅就只是个数字,可到了这里,却是一座座坟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秋风吹来,众人似乎都从空气中感受了亡者的哀怨。
尤其是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东来和赵刚,无比的心虚和愧疚。
至于李浩天也好不到哪去,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死死盯着他,让他浑身膈应。
叶紫衣朝着坟地深深鞠了一躬,转而望向所有人:“各位,你们现在告诉我,看着这一座座坟墓,你们心里什么感受?”
“十多年了,你们但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不怕丢官,咬牙把这条路申请下来,这座山上就会少几十座坟墓,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们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的?”
“你们理直气壮的推诿,踢球,不作为,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们不怕他们在天上诅咒你们吗?”
叶紫衣的话字字诛心,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没人敢看她。
尤其是赵刚和张东来等人,耸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
“老百姓选你们出来是干嘛的?是让你们替他们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天天嘴里嚷着自己忙,实际在办公室偷闲喝茶玩手机的。”
“上面三令五申,要严肃查处不担当、不作为、乱作为、假作为等问题,因为它真的会要了老百姓的命,秀山村多死了这几十人,就是因为你们没担当,不作为造成的。”
“堂堂一个安兴县,这么多年,连一条进村的山路都修不好,传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跟我说县里没指标,没钱,那我问问你,张常务,方水乡那条主路改造,是不是县政府批的钱?”叶紫衣怒指着张东来问道。
张东来心中震惊,按照工作分工,这些都是县政府具体在管,叶紫衣才刚上任没多久,那么多琐碎工作,是不可能了解这么详细。
一定是陆浩告了他们的状!
张东来心中把陆浩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低声道:“叶书记,这个……还没批。”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是项目没批,还是钱没批,这是两码事,不要再给我玩文字游戏。”叶紫衣厉声喝问。
“是……钱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