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畋点点头道:
而后,小敖在这处房舍对街转角处,一处名为红鲤房的酒家二楼;很快给找到了一个临街凭栏,却又用简单帘布给隔出来的席位。
当江畋在内,樊狮子在外的相对入座不久之后。随着飘摇而近的菜肴香气,几个装在暗色粗陶大盘里,冷热各色的时令菜肴,就被小敖亲自接手后,一一传上案子来。
其中热菜是一道酱烹半鱼,一道蛋灼树鸡(木耳);而冷菜则是爪、翅、颈段,组成的卤三味;醋芹、盐瓜切丝的双冷拌;最后还有一大盆豆芽、虾皮、蛤蜊打底的馎饦(揪面片)。
然后,江畋又为满脸不好意思,又推却不过的樊狮子,点了一壶没滤过的杂谷新酿;就见他直接连小壶放在嘴边,滋滋有声地慢酌细品起来。
而就算是尚有空位,小敖也腼着脸不肯上席,而是问店家讨了一碗灰不溜秋的糙米蒸饭;然后又和水化了些酱汤顺起来。
然而,江畋见了却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随即又叫他再加了一碗菜粥,两块当炉的炊饼;以吃不下却不能浪费为由,不由分说一并留给了他。
接下来,江畋就一边慢慢品尝着这些菜肴,一边看着将近傍晚的街市上,渐渐浓重起来的昏色余光中,那些行人往来的生活情形;隐隐约约间,又有什么模糊记忆被触动了。
那是在风花烂漫、新阳璀璨的日子里。满脸威严满满的玄袍大裾的华服男子,充满着宠溺和温怀之情的柔美妇人;簇拥在四下里彩织帷幕当中,如众星拱月一般的盛装宾客;无所不在的称颂与祝福之语……
然而又变成了颠簸的封闭马车当中,那种生生被撤掉心底最软柔一块,撕心裂肺的痛,还有沉坠无尽归墟一般,对于自身命运的绝望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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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远处就爆发出来一声,尖锐如破锣的怒骂声,仿若是在沉静水面一下倒进一大筐石头,顿时刺破了江畋此刻自哀自怨的莫名情绪。
“周伯符!”
“你这杀千刀的!”
“又来白嫖我家的姑娘么!”
“夏花娘,你情我愿的事情,怎能算嫖?又未曾少块肉,保不准,还能多添些分量呢?”
然后,就见一个赤膊光腿的汉子,毫不示弱的大声回应着,突然就从墙头上一跃而出,风风火火的飞奔过街面,消失在巷口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