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时此刻,只要被他不是西国那边的人,一切便就好说了。”
“除此外,他还与花间派有所往来。”
那名属吏又继续道:
“花间派?”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无论是郭崇涛,还是魏东亭,都不免露出某种微妙异常的表情来;既像是嫌弃不已又是无可奈何的隐隐忌讳。
因为,这个花间派的状况和名声,也实在是难以形容了。其前身一直可以上溯道开元年间,活跃在上京长安的一个同好者结社——品花结社。
但是那时候的品花结社的画风,还是相对正常一些的。只是喜欢聚在一起品评京中内外,格外容姿出众的美人儿;
或又是一天到处游荡在城坊街巷中,只为了能够找到和发掘出尚可一观的佳色,却又不是为了自己能够独占私房,而是出自共同赏鉴和品评所好。
因此他们固然追逐和尾随之,却也不会当面纠缠和为难;而是喜欢偷摸摸的爬墙攀树,以为观察和窥探美人的日常真实姿态,将其变成供人赏鉴的画作。
当然了,他们还是有所底线和准则的。也就是只品评那些待字闺中的花龄秀媛,却基本不招惹和品论那些已经嫁人的有夫之妇。
比如,他们就曾经根据不同的社会层面,而品评出所谓的上、中、下三十六品上京名花来。而作为其中最有名的领头人,无疑则是身为宗室的汉中王次子李禹。
当时的明皇天子,因废太子及瑛、瑶二王犯宫之变,而有感于开朝以来皇家骨肉相残多乱;因此逐步消减和罢废东宫所属,开创了集中宗室聚居的十王宅、百孙院制度。
但是对于稍远的宗室就要宽放的多了;在优养终日而又无所事事之下,也由此造就了许多,诸如汉中王家次子李禹这种,行举乖张清奇的奇葩存在。
因此,早些年就连创造了“口蜜腹剑”典故,人称“蝮蛇宰相”的一代权奸,李林甫家的小女儿,女冠李腾空也难免上榜其中;
然而这事传到了,这位一贯对于政敌和对手,睚眦必报的权相耳中,却是在这件事情上难得宽放的一笑置之,甚至还以为美谈。
因此,哪怕后来经过了安史之乱的两京失而复得,品花结社却是很快就随着回驾上京的天子群臣,而死灰复燃起来。
但是随后日子里,品花结社的画风就逐步发生了转变;或者说他们的品味和活跃内容,也变得更加多元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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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除了原本的品鉴京中不断出现的佳色秀媛之外,他们也开始暗地里涉足于春宫绘本和闺情文字;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后续的几十年间成为京师,乃至天下最大的地下非常出版物的源头所在;
而缔造了一部部诸如《如意君传》《秀塌奇言》《东篱记》《迷楼秘史》等等,上至公卿贵胄,下至黎庶小民,都脍炙人口或是喜闻乐见之作。
虽然他们为尊者讳的,一直采用了各种隐喻代称;但是作为其中的先人事迹,往复被作为素材和段子的苦主:国宾世族的杨氏和开国功臣之后的武氏,却是难免不堪其扰。
只是,传言在这位背后汉中王次子李禹,隐隐有那位克难平疆拓土第一功臣,梁公尊上的影子;而令好几代人都对其束手无策。
直到后来梁公急流勇退不肯顾,自此前往外域新拓的疆土养老;而这位汉中王次子李禹,也因故前往河中开枝散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