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廉颇、乐毅这等名将,还是郑安平这等几乎无人知晓、仅只统帅数万兵马的裨将军,只要他们决定投敌,他们麾下的将领大多都会追随他们一起投敌!
可偏偏,这个可笑的问题却难住了公孙高等所有燕军都尉。
他们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可以随意抛弃十二万袍泽的主将,而去违抗燕王的命令吗?
愿意个屁!
若非他们不能违抗将令,他们早就不想听从燕丹的命令了!
见众将齐齐避开目光,燕丹心神巨震,嘶声悲呼:“二三子!”
“孤自问待诸位不薄!”
“诸位怎能不助孤!”
身处危难却无人来助这件事本身对于燕丹的打击,比燕王喜想让燕丹去死对燕丹的打击更大!
因为这说明燕丹坚持了一辈子的厚礼养士、笼络人脉之策,就是个笑话!
他那天下第一豪侠的虚名更没办法帮他分毫!
骑咆俯视着燕丹,平静的说:“太子的所有子嗣在听闻太子自刎谢罪之后,皆以太子为荣,一同自刎以往黄泉寻太子团聚。”
“太子的所有门客听闻太子自刎后皆深感有负太子礼遇,尽数以死谢罪。”
“太子妃悲伤难耐、几度昏迷,已回返无终城,暂住其父府上调养身体。”
“太子皆无须挂怀。”
骑咆平静的说出了最为残酷的事实。
太子府除太子妃因其父族的实力逃得一命外,灭门!
燕丹之子无论长幼,皆死!
燕丹怒目圆瞪,失声喝问:“孤的先生们又何辜!”
“父王为何要害他们!!!”
孩子可以死,太子妃死了也无碍。
但若是孤府上的门客尽数被杀,天下豪杰该如何看孤!
骑咆无语摇头,主动上前将燕丹的佩剑塞回燕丹手中,又抓着燕丹的手将剑刃抵近燕丹的脖颈,低声道:“大王终归给了太子几分体面,允太子自刎而死。”
“还请太子也要些体面,以免臣等帮太子体面!”
燕丹怒声而喝:“孤是大燕的太子!”
“孤为大燕做过质!孤为大燕流过血!孤要见父王!”
孤还没能成为燕王!孤还没能让政弟高看孤一眼!
孤若是就这么死了,就是顶着诸多骂名而死,天下人该如何看孤!后世人该如何看孤!
孤不能死!
孤至少不能身败名裂而死!
骑咆见状右手发力,轻声道:“得罪了。”
感受着喉间冰凉,燕丹奋力挣扎,惊声咆哮:“不!”
“孤要见父王!”
燕丹挣扎着扭开脖颈,骑咆只能压着剑刃另择一处落剑。
“现下秦长安君所部已疲,我军完全可以趁此机会一战胜秦!”
“若是父王不愿再战,孤可以去求秦王、去求秦长安君,无须孤之首级亦可换取秦国退军!”
“住手!”
“不!!!”
伴着燕丹最后一声绝望的悲呼,一具脖颈处有着数十处剑伤的尸首停止了挣扎。
一颗曾身居高位的大好头颅跌入尘埃,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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