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刚刚踏入门槛,猛然感到一道灼热目光降临己身。
他抬眸望去,却见徐权面色如同凝固一般,脸拉得老长。
“说说吧,你是怎么哄骗我家女儿的。”
此时的徐权和刚刚还笑眯眯的徐权简直判若两人。
“爹,你吓到人家了。”徐柔赶忙上前两步,轻轻摇晃着徐权的手臂,“您老语气和缓些。”
“柔儿,你不懂,你先退出去吧,为父和他单独聊聊。”
徐权被她缠的无可奈何,只听他抚须长叹一声,而后无力地摆了摆手。
“好吧,那你们先聊。”
徐柔知道自己父亲虽然好说话,但做出的决定从不轻易更改,她也只得退下。
在转头的一刹那,她给王诩悄悄比了个口型,“加油!”
待徐权察觉到徐柔已经回房休息后,这才开口。
“坐。”
徐权指了指一旁椅子,说话间一旁的暖炉升起袅袅烟雾。
王诩刚刚坐定,又听得徐权发问道:“家住何处?祖上可有身居高位者?”
“家在京城,祖上世代商贾,父兄曾参与不久前的燕凉之战,不幸战死沙场。”王诩对答如流,这也是他资料中包括的一部分。
“参战?”
徐权微眯双眼,身后的青松图在灯火摇曳下显得身姿越发挺拔,迎风傲立之态不减分毫。
“为何参战?”
“自是因为家中皮毛生意需要往来燕魏边疆,不幸被战事波及,征入军伍。”
“怎么说,如今你无父无兄,无依无靠?”徐权不见半点着急之色,他慢慢盘问道。
“不仅无父无兄,更无君。”王诩拢了拢衣袖,作了个揖,“如今魏国帝王罢黜百官只为排除异己,掌控军事只为集权。同时如今朝中党锢之气日重,市井压抑之声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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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长孙雄图不配为君。”
“敢直呼陛下名讳,汝为魏人,纵君父千错万错也不该不守规矩,实在是狂悖之徒!”徐权喝骂一声。
“省省吧,君虽贵为汾阴城主,一方封疆大吏,却也管不到我头上。”王诩面对诘问淡定地摇了摇头。
“这是为何?”徐权身子前倾,惊奇道。
“在燕地我为魏人,在魏地我为燕人,故治我无法可依。”王诩面露调侃之色,“今我身处魏地,却为燕人,直呼魏帝名讳又如何不可?”
“竖子倒是牙尖嘴利。”徐权无奈冷笑道,“那你可受过名师教诲?”
“商贾之家,又不图功名,为何需要名师教诲?”王诩再度让徐权吃了个钉子。
“呵,天地君亲师,君亲师三者皆无,你倒是可以只尊天地了。”徐权讥讽道。
“除了天地,还有钱可尊。”
王诩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掉进钱眼里的表情。
“哼!”徐权瞪大双目,拂袖背过身去,复而转身怒指王诩,“顽劣不堪,真是顽劣不堪,你配不上我女儿!”
他如同连珠炮一样逼问了半天,不料王诩居然严丝合缝地全回答出来了。
徐权顿时有些气恼,不过他猜测此人与自己女儿应是已有感情,故而以退为进,方有此问。
“好,在下这就告辞。”
王诩立马起身,转身便要走。
反正他已经脱离了宇文及视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