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脱身?届时自有晋国大军接应。”
......
寒风卷着江雾漫过白龙渡口的青石城墙,潮起潮落间,轮椅碾过湿漉漉的街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陆机裹着狐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城头飘扬的燕字大旗,嘴角上扬,此刻隐藏在商队货箱暗格里的火油在颠簸中发出微响,却被马匹行走时的铃铛声掩盖。
一来一回间,像极了他此刻正沸腾的思绪。
好在有这样的白衣作为掩护使得守关审核并不严格,陆机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白龙渡。
"阁主,李肄留下了暗号,应是在望江楼备好了酒菜。"火行压低声音,他在锦衣袍子笼罩下的双臂火焰却在若隐若现中逐渐燃烧。
“让兄弟们把货卸在城西货栈,记得给燕军守备送十坛杏花酿,稳住他们。”
“好的。”火行恭敬道。
此刻,这位乾阁大名鼎鼎的五行之一此刻好像一个毫不起眼的侍卫,专心致志地推着他面前的轮椅和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转过街角,走进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瓦舍勾栏之地。
一路上陆机俊美的样貌倒是引得不少女子暗送秋波,不过却被火行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的阴狠吓退,没人敢上前放肆。
这些有幸逃得一命的幸运女孩此刻还不知道,相较于推轮椅的这位,坐在轮椅上的那人才是真正的阴森可怖。
“别那么凶,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吓她们的。”陆机察觉到了这一点后头也不回地出言提醒道。
火行思考了一小会儿,然后咧了咧嘴。
这个比哭还要难看不少的表情让回头观察他表情的陆机忍不住扶额悲叹,感慨自己一番话好似对牛弹琴。
“罢了罢了,你板着脸就好。”
望江楼不愧为望江楼。
白龙渡的大河壮丽景象在楼上一览无余,据说曾有饱学鸿儒在此地悟道,借日日观潮之气象一步登天,成了逍遥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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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个地方也有不少修士聚集,只为感悟大潮来去,期盼着也有一日能够成为逍遥境强者。
当然,陆机对于望江楼这种用于哄骗客人多多花销的小故事是从来不信的。
上了二楼,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江边略带腥咸的空气被陆机无意间嗅到了。
见陆机和火行上来,雅间珠帘轻动,露出半张蓄须的面容。
"霜寒北斗。"
陆机随手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茶盏,望着江景吹了吹盏上冒出的热气,看也不看雅间内的男人。
“月照西楼。”那人的声音混着江风。
“嗯,比去年约定的暗号要文雅不少,有进步。”陆机拿起茶盏饮了一小口,呼出一口浊气。
“谢阁主夸奖。”李肄斟酒时袖口微抖,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瓷杯里荡起涟漪,他随即开口说起了正事。
“太子王烈今日带领诸将往城西慈云观祈福,傍晚方归。临江渡口的守军半数换成了我的亲兵。”
还真是王烈,阁主真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