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如今可算半个他的人,但明面上仍与他没什么关系,突然一大早来这,正常人知道了难免都会起疑。
陆瞻笑道:“大人请放心,陆某此来,是宁王所派,请大人晚上去赴宴。”
陈言这才明白,皱眉道:“上次去他家赴宴也没几天的事,怎又有酒宴?”
实话说,就宁王家里那个宴的水平,他真不如在家里吃。
陆瞻解释道:“上回是家宴,乃是特意只请大人一人。而这回是通宴,宁王爷请了朝中不少官员,如今要讨好大人,自然不能漏了您这份请帖。当然,去还是不去,自当由大人决定。”
陈言啧啧地道:“难怪他能长这么肥,摆宴摆这么勤快,真当家里银子多得没处放?”
陆瞻微微一笑:“大人只怕还不知道宁王爷有多富罢?他不事朝政,一心只扑在钱上,虽然在这方面名声不如那几大豪商来得大,但暗中的财富,依陆某估计,绝不会逊色于他们,甚至犹有过之。这么说罢!整个大周,算上房产地契等物,宁王爷说不定便是最富有的那一人。为了供养自己的奢侈享乐,他也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陈言动容道:“这么厉害?”
不过心中清楚,陆瞻若以为宁王是为奢侈享乐这么卖力捞钱,想得浅了。
造反举事,最要紧的就是钱银。有了钱银,宁王才能筹集大量兵马、拉拢相应的官员。可以说,造反就是拿钱烧出来的,不可劲儿捞钱怎么成?
这么一想,他设计诓那肥猪三百万两,真的是算替天行道。
陆瞻点头道:“这还只是陆某暗中观察所得,王爷自然不可能与我说真话,事实上可能比陆某说的更夸张。所以宁王才会日日摆宴,有时机缘巧了,甚至一日两宴也曾有过。”
陈言随口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银子若是拿去赈济百姓,该能救活多少人。”
陆瞻一震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人才华,小人真是望尘莫及,随口两句,便如此才情四溢,且更见大人体恤百姓之心。唉,若天下官员似大人一般,何愁百姓不安?”
陈言有些尴尬地道:“咳,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
陆瞻定定神,再道:“陈大人是外官,或许还不太了解这些京城的王公贵胄的性子,摆投宴会,几乎可说是他们最大的公务之一。”
陈言倒是头回听说这种事,连忙虚心请教。
陆瞻跟着宁王时,宁王从来不曾这般向他求教过,只当他是个工具人,想用便用,想扔便扔。此时见陈言这般态度,不禁心喜。
看来,转投陈言这一步,真是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