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要办的,事实上并不是一所社学,而是七所,即一县一社学。
只不过限于人力与经验,先期集中资源主要打造泉州晋江社学,以期摸索出足够的经验,树立一个标杆,为后续社学的建立扫清障碍。
李烈听了许久,才明白顾正臣的用意,说到底就是将五十户一社改为一县一社或未来的一县三社,集中吸纳适龄孩童入社学。
顾正臣想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社学,而是很多个社学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社学,其走的道路和金陵的国子学差不多。
以国子学的模式来办理社学,虽说有诸多问题与困难,但李烈也承认,这种模式确实有其好处,相对于过于分散、良莠不齐、难以看管的无数小社学,这种方式显然有助于保证教学质量。
王敬、杜三佳支持顾正臣的提议,最终定下了“一年晋江社学,三年六县社学”的规划。
面对招揽先生困难的问题,顾正臣干脆利索地解决了:“一个月一贯钞,一年一评优,获优先生次年一个月两贯钞,再去请一遍。”
李烈吃惊地看着顾正臣,连忙说:“这样一来,府衙可要出不少钞,哪怕只招来二十个先生,一年也要二百余贯,评优多了之后,还会翻倍……”
顾正臣点了点头:“无妨,府衙手中的店铺就要出手了,两个店铺足够养社学先生几十年,就这样办吧,夏收之后府衙会再征徭役。”
李烈嘴巴张了张,发现自己和顾正臣谈钱就是个错误……
回到知府宅之后,顾正臣总感觉自家婆娘有些不对劲,走路盯着自己看,吃饭也盯着自己看,这都躺下了,还盯着自己看。
“中邪了?”
“夫君说什么话,妾身听到消息,诚意伯于十六日走了。”
“嗯。”
“夫君在十五日、十六日、十七日晚上,一直都在看夜空,还说了一些莫名的话。妾身当时不觉,可如今看到诚意伯走的日期,后知后觉,总感觉夫君似乎笃定,诚意伯就在那几日离开……”
张希婉回想着那些夜晚,夫君宁愿困得打哈欠,也要天井里看夜空。
似乎,是在送行。
顾正臣拉过张希婉,感受着胸口的酥软,闭上眼道:“想多了,这只是巧合。”
“当真是巧合?”
“自然。”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