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尘见状，也不好参与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退到北冥渊身边。她现在的选择，是与他并肩。

这一幕落入太后眼中，她看见了，可面上却没有一丝起伏。

北冥渊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虽仍旧是冷着脸没有表情，然而他的眸中却有了温度。这时，北冥渊忽的将目光转向了太后，他目光冷冽，神色冷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了一句。

“本王愿交出一半兵力献给太后，只为换取蟾宫。”

什么！莫清尘一惊。心口猛地一跳。不过她忍住了一动没动。一半的兵力？这个男人疯了吗……

穹川国的文渊王可是为穹川打下了大半壁的江山。穹川以武立国，北冥渊更是以武立足。天知道这明里暗里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在盯着他。失去一半的兵力？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就为了救一个凤绾绾？为了凤家富可敌国的财力？

莫清尘不解，很多时候她真的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真的是那个传言中杀伐狠戾的王爷吗……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吧。

这时，太后缓缓抬眸，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北冥渊。那种眼神很奇怪，十分怪异。没有喜悦，没有兴奋，亦没有对权势的那种贪婪。平静，诡异的平静。可平静之中又分明透着什么东西。什么……让人看不出的东西。

莫清尘看着太后，目光一刻也不移她的那双眼睛。不知为何，莫清尘忽然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太后的目光突然转向了莫清尘。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与谁。此时的太后，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温柔慈爱，而现在的莫清尘也是温顺全无。二人如同猎人与猎物一般，只是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不过只是片刻，莫清尘竟感到一瞬的恍惚，再等她定睛一看时，那太后分明是看着北冥渊的！

“希望先帝不会怪哀家。”太后叹息垂眸，一双楚楚可怜的双眸几乎就要落下愧疚的泪水来。那副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母亲面对孩子时的样子。

可是这一幕却让莫清尘觉得讽刺。莫名的讽刺。

出了太后的清幽殿。时间已过晌午。此时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太阳高高的悬挂在苍穹之巅。火热的阳光笼罩在大地之上，烘烤着万物生灵，似是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似的。

一出大殿，刺眼的阳光便照在了莫清尘的脸上。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遮挡阳光，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星星点点落在她的脸上。

莫清尘感受到旁人射来的目光，她一侧目，果然对上了北冥渊的眼睛。

“怎么了？拿到了蟾宫，还不回家？”说罢，莫清尘一皱眉，“不对，应该先回千机阁。嗯，先把蟾宫拿去给屠戮大哥吧。”

说着，莫清尘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可是手腕处却忽然传来一道力量，莫清尘驻足，回眸。

她笑了笑，“你怎么了？还不回家啊？”

北冥渊怔怔地看着莫清尘的脸好一会儿，随即嘴角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回，这就回。”